也什么都没有体验到。
在家里,在城里的住所,当你无精打采地待在暖气片旁边的时候,常常会幻想:到了春天,夏天,我就去森林里慢慢地溜达溜达,在那里可以看这看那,领略种种感受……我们俄罗斯人全都是到老都脱不了孩子气的,老是盼望有节日礼品,有奇迹,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暖人肺腑的、使我们这颗貌似粗鲁而实则毫无防范的心能留下一些深刻印象的事情;我们这一颗赤子之心时常想方设法要在这精力疲惫、受尽折磨、日益衰老的躯体里完整无缺地保存下去。
那么,那一次我的弟弟去泰梅尔冻土带的杜迪普塔河,难道也是为了期待什么非同寻常的事,寻求那种永恒的幻想,还是为了渴求奇迹?!在那里女巫师让他害了一场绝非幻想的大病和忧郁症。那么究竟是什么把我们吸引到这条奥巴里哈河来的呢?当然不是为了来喂蚊子,那些蚊子,越是夜深,就越是密密层层,围着我们打转,嗡嗡地叫个不停。在篝火映在水中的倒影里,蚊群不仅像灰蒙蒙的云朵,而且像面团腻子,不经搅拌就在火的上方团成一堆,如同发面似的鼓得越来越大,然后像黄色麸子一般纷纷散落到火里去。
柯利亚和我的儿子把手藏在身子底下,在睡梦里忽而牵颤,忽而惊跳。两条狗紧挨到了火的跟前。我在河边洗了一番,擦去脸上的汗,厚厚地抹上一层驱蚊油膏(如果有天堂的话,我要先向那儿递一份申请书,请求在天堂里给那位发明驱蚊油膏的人留一个最好的位置)。有的蚊子老*巨猾,照样找得到可以饱餐一顿的部位,有时可以听到“吱噗”一声——这是长鼻子的家伙喝足了血以后吃力地离开我的身子飞走了。不过这种蚊叮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比起老派人称之为“享福”的那种安逸和心灵上的枯寂来,它并不妨碍你去呼吸、生活、观察和聆听。
河上升起了雾。借着气流的托扶在水面上冉冉而过,卷挟着扎根在河水里的树木挦扯成一个个云卷,在三步一弯、水花层层的河面上舒卷开合。不,也许还不能把这些轻若薄纱、随风悠荡的丝缕称之为雾。这是白天的溽暑以后大地轻松的呼吸,是对窒息人的闷热的一种解脱,是整个有生命的世界得到的凉爽的抚慰。甚至河里那刚孵出来的小鱼也停止了游动和嬉水。河水像盖上了一层青苔般地徐徐流动,到处都变得湿漉漉的,树叶、针叶、石头、花朵开始闪烁着水气,河柳潮湿得耷拉了下来,对岸的稠李不再向水里掉白色花瓣了,水流刷涤着稀落而零乱的花穗,在这种开花开得又晚又少的、令人嫌恶的稠李的情态中颇有几分现代女人的风致,尽管已经上了年纪,还竭力卖俏,精心装扮,要饮尽最后一滴爱的酒浆,享尽大自然所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