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就是还活着。在走,在动……”逃犯沉默了一阵,蹲着蹭了蹭,然后像老头似的用手支着膝盖,站了起来。“嗬,好样的,爷们,你们没有反抗!他们是些凶恶的,bao徒。可怕的人。他们会……”他抬头向着我们这些并排坐在铺上的小家伙们说道:“他们就连孩子都不放过的……”
逃犯已经理智地,甚至充满了某种失去的尊严,请求给他烟吸,然后如果有可能,他请求让他洗个澡。
“我明白,其实什么都明白,”他解释道,“我躺在这儿,你们却因为我开始睡不着觉……可我还要洗澡……你们会帮我的,请你们放心,我也不担心……亲爱的小家伙,拿柴火来。”他对我说,身子动了动,原地翻了个身,好像在压实他的地儿。他等了一下,想了想。传来了他低沉厚重的嗓音。
“澡堂的炉火在烧着,我给你们讲讲自己和那两个人……现在有幸告诉你们,去年的时候我是个军人。军衔是上校。”过了一会,逃犯开始了讲述,不慌不忙、若有所思地,估计会讲得好长。“尽管小时候就有人预言说,我会是个有教职的神职人员,可是命运发生了逆转:军事学校代替了宗教学校……去忙,去忙吧,小家伙们。”他对我和
完的汤汁。我们因为刮风下雨已经两天没捕鱼了,饭量也减少了些。
“叔叔真走运!”我心里说了一句,拿着食物向门槛走去,嘟囔着塞给了逃犯。似乎不太满意地又想,这就像人们在门槛边施舍乞丐。不知为什么这让我有点不自在,可是逃犯感觉不到,他顾不上这些虚礼。
“上帝保佑你,孩子。”他说,用牙咬下了一大块面包,晃了一下,呻吟起来。面包的硬皮刺痛了他的嘴唇和裸露的牙龈。我猜到了,便递给来人一把木勺。他小心地、一口一口地喝着烤盘里的汤汁,往里面弄碎了一点面包,嘴里的鲟鱼骨发出轻轻的喀嚓声。
我的同伴们不看我也不和我搭茬。他们默默地在床铺上闲坐着。
来人火速地搞定了食物,在炉子旁动也不动地仍旧蹲着,伛偻着腰,他是个缺了只脚的人。
“谢谢,好心肠的人!”终于听见了有人在炉子旁说话。
大家哆嗦了一下,动了动。我们以为逃犯睡着了。
“别怕我。我是个和气的人,尽管也当过兵。”
“你也别怕我们。找个地方,躺下睡觉吧。孩子们要往火炉里添柴火的。然后就上帝保佑你了。”维索京代大家答道。“这么警惕呢不是没有原因的。不久前有人洗劫了我们,有两个人……”
“两个人?!”逃犯突然猛地从炉子那儿转过身来,皱了下眉,可能灯光刺痛了他红肿的眼睛。“一个是麻子脸,小青年,有枪?另一个是大胡子,像我一样,脏?狠?脑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