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够了,也就是胜利。但是我们摊上了什么事,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甚至在我们所想的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在噩梦里都无法设想的……”
逃犯吸完了支烟,把它在火柴盒上搓灭,然后沉思起来,注视着火光。他很喜欢看火光。老早以前的习惯了,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我们捆扎了一个木筏,安稳地在大河上搭着它顺水而上。庆幸这么远的距离我们不用走潮湿、荒凉的冻土,并且我们还将处于所有的巡逻和警卫区外。
“走了一天,或是划桨,或是撑杆,在春天涨潮的河水里,我们本来就够胆大包天的了。可是我们想快点,快点前进!因此我们漂得特别来劲,木筏下浪花飞溅、波涛汹涌的时候,我们一点都没有在意。根据我们粗糙的地图,这个几乎还是无人区的地方平坦、笔直,各方面都很安全,但是普托拉那山的一个支脉偏向着河流。我们听说过这座山,可没想到偏斜得这么远。总之,这条笔直的、波荡起伏的河流上出现了一个个的石滩。我们这些陆地上的人发现它们时,已经无能为力了。木筏天旋地转,冲上了石滩,四周一片嘈杂、轰鸣,河水钻进石缝,顺流而下。我叫同志们躺下,抓住木头,自己也这样做了。可是我们抓不住木头,木筏散了架,顺着腾起的白色的巨大浪花崩裂进了翻滚的水槽。木头撞了我一下,于是我抓住了它,头晕目眩地顺着这条深水槽漂着。槽岸像陡峭的墙一样立在河上。好像悬崖下有一个血淋淋的人一跃而上,喊了一声,不见了。我抓住木头,划到那个地方,但是在那什么也没看见,我自己却已经糟糕了,冰冷刺骨。
“这时我想起了上帝,如果他没有完全忘记我们,他有罪的奴仆,就让他把脸转向他们中的一个,帮助他。是否是上帝的祷告和命运延续了我的生命。这根木头把我拖上了岸。在河水冲刷的石岸上醒来,我眼前便出现了一对目不转睛的眼睛。我呻吟了一声,坐了起来,一只北极狐从我旁边跳了出去。它干瘦的身上的碎毛已经褪色,人肉和当地的小野兽成了它们的美食。这只北极狐嗅着,等着能开始对我下手。
“若不是我们中的一个人想到把火柴盒用松焦油浸泡,用树脂封起来,我那夜可能就死掉了。黑暗中我成功地拢起个火堆,也不是火堆,是拢在砾石上的枯死桦树残枝的火苗。我烤了会儿火,然后在河水冲刷过的岸上晃荡起来,在石头缝里划拉了些干燥后能用的湿漂木。我在火堆旁考虑了自己的处境,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和还剩下了什么——靴子、囚服外衣、裤子、衬衣、内衣,我就穿着这些,也就剩下了这些衣服,连帽子都没有。外衣口袋里有一对钩子、插着针线的小针线袋、一块水泡过的面包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