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围着毛巾打转,甚至想要赔上多四倍的钱,好不让好心肠的驾驶员挨训:“瞧,你弄了个什么家伙到舱里啊!”那个到巴黎-阿达马诺夫(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下面的一个码头,旁边是少先队夏令营里的诺里尔斯克的孩子们,他们受到了某种核污染,娇生惯养,北方的那些“巴黎人”在养足精神,积蓄着力量)前都是我的邻居,我的到达阿达马诺夫前的“巴黎人”会问:“黑利[6],厄普代克[7]会偷毛巾吗?”
一个小姑娘像只白胸脯的小燕子一样有一两次跑过窗前,头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她晃动着扬起的头,欢快地哈哈笑着。每次她闪过窗前时,我邻居的眼皮都会抖动,苍白虚弱的鼻翼也像野兽似的向里翕动着。
是……呀,我强烈地破坏了诺里尔斯克知识分子们文明的休假,强烈地!
“听着,小伙子!这个岬角后是个岛,后面还有一个岛,然后在河岔子拐弯,我和您就会在那告别,请原谅带给您的不便。但作为您问了我那么多问题的交换,我想问您个问题。您总是和我讲诺里尔斯克的奢侈生活,讲玫瑰园、游泳池、薪水、水运和空运的水果,甚至法国的卫生纸,上面还有色情画,可是没有一句话讲到这座城市,就是它的历史……”
男青年眼都没睁,仍然躺在那喘着气,耸了耸肩膀,说:“它难道有历史吗?”
说完了!再没别的话了。有个结过婚的城市诺里尔斯克,也就是加拿大的特鲁多[8]总理在市民政局登记结了婚,应该由着他的性子。应该向特鲁多乞讨小面包,就用黄金换吧。这可不是苏联农庄庄员给您的,可以什么都向农庄庄员,却什么都不用给他们。特鲁多看到了有许多喷泉、宫殿和纪念碑的城市,艰难却有着高薪生活的城市,现代交通工具抛弃了数以百计的村庄和叶尼塞河流域破败的老旧小城,载着至极的美味和时尚向其飞驰。但是也有他不想说也不愿想的城市,那里信息爆炸,先进社会的现代建设者看不起文学,因为它“满后于生活”。这种生活里的人们才真的是空谈、做决定、鼓掌、跳舞、喝酒和歌唱大大地多于写作。
就是,就是的。但是这个现代生活和光辉未来的创造者“读完了”中小学,在技术学院里也“考试通过了”我们过去的辉煌的文学。对于舒适的生活所需要的一切他都读完了,得到了。
他城市的历史让他感到难堪,没法忍受。可能会头痛城市的历史,你会因此开始沉思。可是这个色鬼并不想沉思什么。为什么呢?他在等待美女小燕子飞进船舱,我却在纠结“历史”。
啊,纠结于哪门子的历史呀!
我们弟兄三人、爸爸和姓维索京的流刑移民在叶尼塞河上捕过鱼,旁边是杰米扬诺夫-克柳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