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没收小船。但为了你那一番免费的表演,给你打个折扣。拿去签上字。也算是给老婆命名日的礼物……”
对那张纸看了一眼,不禁张口结舌。这一生中他第一次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试图大笑,想让人知道,他自己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快活人,也喜欢而且懂得开玩笑,但笑出来的声音却已经不是通常的“啊——唷——嚯!”,而是“呜——唷——呜!”了。
“同志们!同志们!”当他被送回小船去的时候,他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说话就像呓语一般。“我祖父是红军游击队,我父亲也是……有过功劳的!同志们!”
小艇向北方驰去,烟囱快活地放着气,吐出一圈一圈的烟雾。小船随波逐流,经过楚什镇,飘向卡拉辛卡,然后向远处驰去。到了塞姆河口就打起转来,当时的老婆——其实她自己也记不清哪一天是她的命名日了——央求一个渔民赶上小船看看,如果她男人没有中风,如果他是喝得酩酊大醉无法把舵,已经躺倒在船底了,那么就把他送回家来,其余的事她会亲自料理的!
神志是清醒的,但吓坏了,因此被送到楚什镇来时由于深受刺激只是重复说着:“同志们!同志们!我的祖父……”
的妻子害怕了。
“啊唷!落下残疾了!把人搞成痴呆了!”她叫喊起来。“这准是异教徒干的,准是异教徒——这些沼泽地里的强盗啊!……”
妻子整整一夜不顾一切地为忙碌着,喂他喝从七片草地上采集来的十种草药配制成的浸液。然而任何家传单方和林中秘药,甚至圣水都起不到理想的效果。病人倒也确实不再翻来覆去说祖父和立过功劳的父亲了,但是眼珠翻白,舌头难以转动,脑袋也撑不起来,事情大为不妙了。
到了这种时候,原来被她羞辱过的那些森林居民,即旧教徒们,劝她试试最后一种办法:从澡堂里十字架下方的地板底下取一抔土,用酒化开,灌进病人嘴里,甚至不妨用点强制手段,在原始森林里据说历来就是用这种办法使活着的肌体里产生一种对死了的土地的厌恶。被澡堂的泥土搞得五脏翻转。病急乱投医,他现在唯命是从,他听话地服用煮牛奶和蒿草汁,睡得像婴孩那般宁静,再也不像平时那样会一连两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到这时才弄清楚:边区渔业稽查站一艘用最新技术装备起来的船,正在叶尼塞河上试航,因此,即使不自投罗网撞到这些“抢鱼的”人嘴里,他们也反正能抓住他,把他搞个精光。他们对那艘老掉了牙的“母鸡”号,单凭轮廓和冒的烟就能认出来,在夜间甚至光凭发动机的声音就可以分辨无误。现在你倒去和“他们”斗争斗争试试。对于这位深受渔业稽查机构严惩手段之苦的受难者,人们同情、安慰、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