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抖动了一下,转过身去——他不喜欢自己那垮了的、软弱无力的模样。要是他能活动自如,有可能为别人效劳,他现在肯定会上船,载着我们在河上迎风破浪,直奔奥巴里哈河……
在“雪松商店”近旁的小岗上——从商店有一架破旧的小扶梯,往下通到浮码头——聚集着一群年轻人,他们是楚什镇的精华。还在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有一些本地的老住户曾试图向我解释过镇名的来由:在鄂毕河上——塞姆河就是在它近旁发源并流向叶尼塞河的——当地的渔民爱吃新鲜鲟鱼,他们把鲟鱼剖好,在鱼几乎还是活的时候撒上盐和芥末,并用伏特加堆渍起来,这种普普通通的菜肴就称作“楚什”。这名称说不定就是从那儿,从鄂毕河漂流过来的?但是这里的居民并不吃“楚什”,他们喜欢吃腌得比较淡的鲟鱼;再往北一点,人们常吃生的、新鲜的、几乎是活的鱼,按照本地的说法,这种吃法叫“吃抢鱼”,他们特别喜欢吃淡色的鱼:凹目白鲑、马克鲟鱼、聂利玛鱼等。镇名的产生更可能是基于下列原因:有个时期,与塞姆河岸接壤的一带是叶尼塞河农作区,这一带的田间繁殖了那么多的野鸡,以致春天的时候,牡鸡间的追逐、扑打,使得雪化了的地方热闹非凡,这时就只听到好斗的“楚呼——呼楚”的叫声。这声音远听起来,就响成一片:“楚——什!楚什!楚什!”不管到底怎么样,反正这个古老村镇的名字一下子就映入脑际,再也忘不掉了。
有两条小溪顺着河流上游和下游把村镇和草地、田野、沼泽、湖泊分了开来,其中一条小溪夏天干涸无水,另一条靠拦河坝存水,以备失火时使用,从中渗出难闻的污水,在这一池死水中堆满了树皮、锯末、死狗、空罐头、破布、废纸等等一切垃圾。
在镇中央,就在那几棵无论是从轮船上,还是从飞机上都能首先看到的杨树的近旁,开辟了一个舞池,在舞池大半已破败了的地板下面母鸡在下蛋,它们像喝醉酒似的,肚子贴着地面钻到舞池底下,在那儿生下一个个蛋来,供人食用。“公园”四周布满菜园,菜园都已颓败,角落里杂草丛生,母鸡甚至在这儿孵小鸡。当初公园还有过大门,出售舞池的门票,但这完全是徒具形式而已,事实上谁也不愿意花钱买票,白白增加财政开支,小伙子们都翻过菜园子,身后还带着自己的舞伴。
舞步早已绝迹,乐声已归沉寂。写着“热烈欢迎!”字样的油漆大门也被谁拖走去当柴禾了。社交生活消歇了,公园成了山羊、猪和母鸡的天下,孩子在这里捉迷藏。夜阑人静时分,可以听到吃吃的嬉谑笑声,热情冲动的呻吟,看得见彩色缤纷的尼龙紧身内衣,而那些裸露的、无拘无束的肉体的无邪与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