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迎去,我甚至觉得,它连尾羽都张开了;但就在这时,那个没有指头的流浪汉从水洼里站了起来,不容分说地高喊了一声:“卡纳依!”
于是,“老哥”虽然继续打着榧子,吹着口哨,却只好遗憾地随我走了。他恋恋不舍地频频回首,在人行道上绊了好几下。他要我相信,倘若他只身一人,没有行李,又不是全身湿透,而且腰包里带得有钱,他绝不肯这么轻易地退下阵来的,他将……
我没去理睬他,于是这位“老哥”近乎抽噎似的长叹了一声,便也沉默不语了。他从我的沉默中觉察到我对他的行为很不以为然,过了一会儿便讨好地对我说:
“唉,狼心狗肺的人!真是狼心狗肺!”他颇为伤心地说。“把萨兰卡给忘了!鲑鱼倒记得,可萨兰卡,那么好看的萨兰卡却忘记带回来了!咱们还算什么人哪?!”
我没有搭话,因为我相信:流水一定会把萨兰卡带到河里,把它送到通古斯卡或叶尼塞的河岸上;而它一旦接触到土地,那么它,这野生野长的,即使只有一粒种子,也将会就地扎根、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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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地骂妇女的下流话,此处指质量低劣的鱼。
[2]指莫斯科一带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