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静谧的日子之后,说不定潮湿的恶劣天气和狂,bao的风雪说来就来,那吋候严冬就常驻不去了。
阿基姆升旺了炉子,在姑娘的床头放了一个装着甜茶的小暖壶,就动身沿恩德河顺流而下,他用船尾的轻巧的小桨轻轻地拨动,改变着船的航向,注意地观察着两岸的情况,转过第一个石滩,是一处石岬,上面满是冲积起来的深色的原始林带的沙土,在成堆的、零乱的短木中间有一棵粗壮的没有树盖的雪松像主人似的直立着,一行行黑貂的爪痕依稀可辨,有两只乌鸦像箭一般投进灌木林中,一声也不叫,动作灵活敏捷得和它们的躯体都不相称。阿基姆靠船傍岸。在河水边上躺着一个人,沙土埋到腰际,喉咙咬断了,脸部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模样。“溺水的时候,水位要高一些,”阿基姆在心里说道,然后竟疲倦不堪地、似乎一切都无所谓地继续想下去,“没有雨水,山里的河柳都干旱得没生气了,雪都变硬了,渗不出水来。”
一只北嗓鸦在雪松树上聒噪,雪松下伸的枝干像一件密不透风的毛茸茸的旧皮大衣拖到地面。这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一棵大树,然而闪电响雷专找干大枝粗的大树打,就把树的顶盖劈掉了,因此这雪松就往横里长,杈杈丫丫,树荫深处结满了棕黄色的松果,这些硕大的、极好的松果,烈风也奈何它们不得。有一只松果滚下来了,擦着树皮的声音显得干巴巴的,还不时地刮着树枝。大乌鸦像老人似的嘟哝着在雪松树上忙忙碌碌,把风干的松果拨弄下来。就在近旁的什么地方黑貂像猫一样嘶叫着,这是极少有的事,说明这生性诡谲的小动物不怕人。
黑貂在溺死的人的身子底下挖好了洞穴。此人身材不算高大,但胸围宽阔,骨骼粗壮。那张吓人的、内里被吃空了的嘴巴尽里边有一颗锃亮的钢牙在闪闪发光。曾几何时还气派十足的连鬂胡子脱落了,和面颊的皮肤一起缩到了耳朵旁,耷拉着,像几片布满青苔的破布。两只眼眶里已经空无一物,现在结了一层白森森的蛛丝。
“哎——哟——哟,你这个瞎闯乱跑的人啊!真要命啊!”阿基姆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对一切都做了思想准备,但还是被这颗钢牙齿、连鬓胡子和剪得短短的、行军式的头发搞得心慌意乱,他动手把死人扒出来。他把尸体从沙土里拖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他右手的手腕。手上的皮肤已经失去脂泽,被水泡成灰白颜色,在曾经一度是黝黑的表层上,有点剥落的刺字“戈加”显而易见,字刺得很工整,纤小的字迹完全不像“勇敢”号上水手们给他胡乱刺的那些船锚、宝剑、美人鱼和奇形怪状的野兽那样。这个人,这戈加,倒是很懂得珍惜自己这保养得很好的身体的。
他迫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