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相信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魔法幻术,因为这对于一个猎人来讲实在是不胜负担了:先是一个宛转呻吟在病榻上的姑娘,眼下上帝又送来了一个死人,而且好像还是曾经见过面的。随他去吧,反正活着的时候也非亲非故……不,这哪能行呢?这是戈加这样的人才会把别人看作非亲非故,光顾着自己,只为自己活着,阿基姆却把任何人,任何在原始森林里萍水相逢的人都看成自己人。
结实而合身的雨衣雨裤是按照衣服主人的身材裁剪的,袖口和裤腿口上都有毛线织的松紧口。厚厚的手织的毛衣和毛裤,毛裤并不开口,口袋上都紧紧地拉上着拉链,夜光表面的手表上配着很宽的麂皮表带,时针指在九时上,分针指着六字,皮靴一直拉到臀部底下——戈加是来捕鱼的。
在寻找能据以辨认死者的最后和最可靠的标记之前,阿基姆先来到恩德河边,用沙子洗干净了手,在裤子上擦干就抽起烟来,想让烟味儿赶走那似乎缭绕在他身体四周的死尸味道。
阿基姆偶尔向那一具躺在地上不成模样的尸体瞥上一眼,它浑身被水泡透了,沾满了沙土,好像是让车轮碾过似的,他的目光几乎不敢在那一方白色的小手帕上作稍许的停留,他用这块小手帕遮住了曾经是那张黝黑的,颇带几分老爷气派的不友好的面孔所在的地方。那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里,应该有一只裹着一层红色橡皮的木盒,在狭长的格子里,有鱼钩、铅坠、一块用来磨砺钝了的鱼钩的油石、备用的浮子,而一旁则尽是钓鱼用的各式金属钓片:摇摆式的、旋转式的、振动式的、带状的、匙形的,而其中应该有一片色泽昏暗的、好像被篝火熏黑的古老的、银质的钓片,如果这个戈加的确就是阿基姆熟悉的那个人的话,那么这件东西那个人是看得比眼睛还要重要的。
为了这片钓片,他们差一点开枪互射起来。
命运把他们带到了同一个地质勘探队里。
戈加·盖尔采夫是来参加野外实习的。这个大学生说话刻毒,手段硬,干活利索干脆,性格高傲自大得和年龄不相称,我行我素,不受羁縻。勘探队员们起初叫他戈沙,像通常的那样,把他看做是不懂事的小子,随便支使,想拿他当跑腿的使唤——但是这次却行不通。盖尔采夫把自己和勘探队的职责分得清清楚楚而且保持一定的距离以示独立自主。再说,他倒不仅是对一般工作人员昂视阔步、旁若无人,对领导也是这个模样,实习进行得有条不紊,日常用具保存得整整齐齐——剃刀、晶体管收音机、手电、香水瓶、睡袋以及其他一切物品他从不给别人使用,但也不向任何人借东西,他就靠助学金和挣得的钱过活,烟酒不入,从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对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