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荡着、闪忽着,分成两片互不相连的区域。
戈加并不急于从楚什镇出发,劝她现在不要往大森林里钻——蚊子太厉害。他们在这间粉刷得雪白的车间里住了约莫有两星期,看书、没完没了地说话、趁着白夜手拉着手去郊区游逛、朗诵诗歌、唱歌、用兜网捉鱼……但是柳陀契卡“休假”回来了,惊动了这对情侣。图书馆女管理员背靠着车间的门框站着,像一株田鼬瓣花似的泛着青色,一双美丽的手神经质地、簌簌地在自己脸上摸索着。她用鄙夷的神情掩盖着内心的绝望和空虚,撇了撇发干的嘴唇,打量了一下这个捧着书、穿着长裤躺在那里的姑娘,带着疲倦的冷笑嘟噜了一句:“又来了一个浪漫主义的女读者!”她站了一会儿,又站了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让这位女客人独自在那里发窘、生气。戈加对艾丽雅些叫人厌烦的问题不作明确的回答,只是不屑多讲地说了句:“啊……犯不着去说这些,一个臭货!”但终究经不住艾丽雅的盘问,还是说了一点:“老来这里纠缠不清,什么地方都想瞥上一眼,连日记也要偷看,这女人!”
过了一天,戈加和艾丽雅就乘着明净光洁的内燃机船“勃里兹尼亚克教授”号向着夏天太阳不落的光明之国行进了。他们俩住一个单独的舱室,在餐厅里用膳,晚上在甲板上跳舞,他们并不是到什么地方去。轮船载他们到了杜金卡,又带他们往回走。他们在伊加尔卡上岸。艾丽雅曾经在报上读到过关于这个城市的报道,因此竟想看看这个城市。这个极圈内的小城市夏日季节里的生气勃勃景象和船来船往的热闹情景使艾丽雅觉得十分有趣。然而,在这个季节里到处都是一样的美好,一样的自由自在。
直到八月份他们才乘着当地的小汽艇好不容易来到了库列依卡河上的小宿营地,当他们摆渡到了叶尼塞河的对岸,才弄清楚,由于正值枯水时期,汽艇在库列依卡上游地带不能通航。谁也不肯用船渡他们——渔民们已经一连多少夜在守候奇尔鲑的汛期,汛期在库列依卡河口出现的时间很短,鱼儿来的时候成群结队,如果不能趁热打铁,那时,计划不能拖延,就什么也挣不到了。渔民们还说目前在库列依卡一带并没有什么考察队。至于在大森林里背着旅行背包东荡西荡的人,什么样的都有,眼下也还有人在那里,但不像是什么考察队。
戈加按说应该停下来了,和图鲁汉斯克通个电话,但他此时此刻正处在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精神振奋状态里,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五色缤纷的光彩,什么障碍都不在话下,脑子里像喝醉了酒似的飘飘欲仙,他感到身体里有一种渴望,想长途跋涉,想干活,想冒险。他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划了一道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