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很脆弱。她那颇有生气的、新长出来的深色头发像浪潮一样涌进了原先染浅的头发里,冲走了那些人工的痕迹。
阿基姆看出了,这个人的内心也发生了变化,有的东西已经痛苦地萎死了。面对姑娘那个难以为他所理解的、复杂的世界,他感到害怕、局促,这个世界颤抖了一下,沉寂了,现在却重又获得了色彩,声音,运动,并对这一切有了新的理解——他尽量不去问什么,以免打扰她,免得勾起她痛苦的回忆。早就应该劝艾丽雅把这一头双色的头发剪短些了,因为长发太费肥皂,但也许她就喜欢这模样呢?“反正好歹能对付着过,就让她随心所欲吧……”
阿基姆把锯木柴的支架搬远了一点——至于说一夜要耗费多少木柴,总共还需要多少木柴等等问题艾丽雅是一点概念也没有的,而最厉害的严寒还没有到来。因此,还不能从这里离开:恩德河上的冰是靠不住的,一不小心就会和女伴一起掉进蒿草丛里或是陷进沼泽草地里去。
阿基姆有意无意地让她参与干活:一会儿请她扫扫地,一会儿要她缝缝补补,一会儿又要她烧点儿什么,而她也不无骄傲地拿起扫帚、针线干了起来。但就是这些事对她似乎也已经是很费劲的活儿了,因为说实在的,她从来还不知道,也没干过什么真正的活儿。能够动针线,扫地,用抹布,烧点什么稀汤而又不弄得太咸——这实在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这些城里人不知为什么生就一张品味的嘴,可做起菜来却总是盐放太多,烧粥常常烧糊,甚至连自己也会被火灼伤。
早晨,秋天雪面的冰凌闪着亮光,发出窸窣的声响。阿基姆想快步查看一下设在附近的十个捕貂器,以及河背面的三个捕银鼠装置,还想再打上三五只灰鼠,因此身边带上了罗兹卡。借了的钱就是债,多少挣一点可以还掉一部分,谁也不会替他还债,不会注销债款:到时候追究起责任来——就会说是骗子手,大坏蛋,欺骗公家……
艾丽雅在小木屋里愁绪万端,惶惶不安,她身体越是健康起来,一种孤独感就压迫得她越厉害。但是她又不敢请求阿基姆不要去森林里逛荡,不要抛下她单独一人——这位“老哥”在原始森林里奔波可不是为了好玩。然而艾丽雅到底还是脱口说了出来,这是她自己也没有料到的。阿基姆在炉子旁剥灰鼠皮,剥下来的鼠肉就丢到门外,罗兹卡在那儿把它们吃个精光,叽叽嘎嘎地嚼着骨头就像吃通心粉一样。艾丽雅感到心神不定,她请求把炉子上的水杯递给她。阿基姆很乐意地给她递过去一杯七瓣草的浸液——他从帕拉蒙·帕拉蒙内奇的妻子那里不仅学会了惊呼:“真是吓死人了!”而且也学会了利用各种各类草药的本领。每一个土医生都有他自己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