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折断了。“你是怎么啦,落水了?”她问着、喊着,而他却望着她,一副难受的样子,似乎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倒下身子就睡过去了,她捶他、推他、哀求着:“你别睡着!会冻僵的!别睡着!别睡,别——睡!……”她好歹还是替他把衣服脱了,用酒精擦了擦身子,把他拖到木床上,这时他在一大堆衣服底下一面发抖,一面用一种支离破碎的声音说着:“趁现在还有力气,快生旺炉子!”他渐渐昏睡过去,嘴里还反复说着:“生炉子!生炉子!要不咱俩都会冻死……”
这回轮到她了:如果阿基姆有什么不测,她也就完了。她哭泣着在炉子和木床之间忙碌着,不时用手去摸摸,看这小屋的主人是否活着,她蒸熟了果汁糖浆,胡乱用鸟肉煮了锅汤,实在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就在一旁躺下,她把身体贴紧猎人,想用自己身上这一点点热气去使他暖和。他发烧了,反复折腾着,什么也感觉不到,一口气睡了一个短暂的白天和一个漫长的黑夜,又像“好汉”似的起床了。只是牙齿痛得厉害,右脸颊肿了起来,于是他嚼服了足有十来片安乃近药片。
艾丽雅忙得不亦乐乎,在收拾干净的小木屋里张罗着,从火炉上端来了锅子,放好盐罐,在自己和主人面前都放上了干粮。
“吃吧!”她招呼着他,并且先从锅子里喝了一口汤。阿基姆对她的招呼没有马上反应,不知为什么在锅子上闻了闻,却斜过糊着眼泪的眼睛看着她——尽管他充“好汉”,到底还是感冒了。
“喔唷,真不得了啊!困苦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大学问,但是挺管用,它能叫一切笨小子、懒姑娘丢掉热炕上厨房!”
“吃吧,吃吧!多吃饭,少说话,包你变个胖娃娃。”
阿基姆睁大了眼睛:人的记性也真够可以的!这几句就是他对她讲过的话,当时她连脑袋也支不起来,垂倒着头,像一个害软骨病的婴儿。可你瞧她——全都记住了。
这件事以后,他不再在夜里出门了,都找有日光的时候去查看陷阱,捕捉黑貂。黑貂的足迹密密麻麻,他看着,血都涌上了心头:难道这是因为恩德河上已经长久没有人来捕兽了?还是因为北边一带缺少吃的东西,致使这些小野兽迁来这里,垂涎这各式各类的坚果,以及小灰鼠、飞禽、老鼠和种种可以果腹的小动物?松鸡在恩德河不常见了,灰鼠也变得行踪诡秘了,黑貂的足迹在增多,出没的地段变宽了,很少逃跑的痕迹,但可以越来越多地看到厮打的迹象,这是本地的土著黑貂要保住自己的活动地段,驱逐外来的黑貂。也是两军相垒强者胜。
然而这时却隐伏着新的、不可避免的灾难:灰鼠、黑貂、白鼬等等这些小动物却让北极狐、灰狼和狼獾盯上了。猎人往往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