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望着阿基姆。阿基姆从狗那儿把鸡拿过来,丢到火炉上的桦皮篮子里,然后,一面感到胸口一阵阵恶心,厌恶这碗鸟汤,一面却像发了狂似的把它喝了个精光。
艾丽雅把脸转向墙壁哭泣着,她不会,也可能是根本不愿意克制自己的脾气。
“这一切和我有什么相干?把你丢在这儿,我这就走,你死在这儿吧!……”但阿基姆知道自己在任何时候也不会这样做,因此强自克制着阵阵怒火,尽可能平淡地说道:
“到了莫斯科去讲讲咱们在这儿是怎么过的,讲讲你怎么不愿意吃松鸡——大家一定每哈哈大笑!”
“到莫斯科?它在哪儿,这莫斯科?”正是他这种对一切都觉得稀松平常的态度,这种令人乏味的耐性使她受不了,控制不住自己。而他,虽然感到了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和敌意,却仍然耐性地解释着:
“莫斯科吗?莫斯科远着呢,就是像你们那里的商店,那种由你自己随便拿,那种样样都有的商店也不在近旁,而吃的东西是越来越难弄到了,往后还会更困难。该想法子离开,而且越快越好。为了到达目的地,需要力气。为了养足力气,就要吃东西。为了吃东西,得去打一头角鹿,没有角鹿,那就一般的鹿也行,没有鹿,那就大雷鸟,没有大雷鸟,沙鸡也行,没有沙鸡,哪怕是松鸡……”
稀稀落落的、卷曲的胡子叛乱地长在阿基姆瘦削的脸上,长长的发绺直披到肩头——长着这样的胡须和头发要是走到首都的林荫道上那可是一个身价十足的好汉子。在原始森林里这样的长发美髯却只能是个累赘,一会儿结冰了,一会儿冒汗了,一会儿弄脏了——又没有时间去洗头,理发——时间和肥皂都花在女房客身上了,他带来的用品只够自己一个人用,也没有专门的化妆用品——一小瓶花露水,一小盒有香味的凡士林都用来涂擦因风吹雨打而皲裂的双手、嘴唇、脸颊,有两块香皂、五块洗衣皂,为了稍示“阔绰”,还有一瓶洗发香波。这瓶还是日用杂货铺里的售货员硬要他买的,说是这个带小盖儿的漂亮瓶子如何如何好,等到用完了,还可以当行军水壶用。阿基姆用香波给生病的姑娘洗头,尽是泡沫,小木屋里香得像美容室。头很快就干净了,头发也不再打结,一绺一绺,分外醒目——看来还真管用,而他却觉得像在闹着玩。
“阿基姆,让我来给你理发吧,”艾丽雅有点歉意地说道,眼睛望着地,“我也应该多少干点什么。”
“是应该,”他生硬地答了一句,“到屋外去拖点儿柴禾,砍点儿枝条,把雪扒在一起,给自己织一顶帽子和围脖,我们再一起来做鞋子和衣服——既然你整个夏天光知道玩,也不想想冬天,也不作点儿准备。”
“这都是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