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样认为。但多少有点欺骗的味道。”
“嗯,也许是这样,但你说得不确切。不如说是无知吧!但有一位聪明的导演开导过我,说:‘当今艺术界就是无知的人还不够。’按我看来科学界也一样。”
“你就填补这个空缺?”
“总要有人为社会受点儿罪。”
“现在嘴上说愿意为社会受罪的可真是大有人在!”艾丽雅挖苦了他一句,于是她那保护人的目光沉重起来了。他正用磨刀石在修整的那把斧子停在正在试锋的手指中间不动了,动作迟缓了下来,就像从沉淀池的底上泛起了纠结成团的沉滓,使人不顾一切,心情紧张。他如果不强自克制的话,定会一斧子砍过去,完全可能砍一斧子,因为往事在盖尔采夫的内心深处早已积聚了一层又一层的愤恨,而他的父母却据说是性格软弱而善良的人。这些遗传因子的事情真叫人没法搞得清楚。不,最好是不要去拨动地雷的导火线,不要任性胡来,万一这是货真价实的地雷呢……
。”他像通常那样斜着嘴角微笑着解释道,然后在午饭以后就去什么地方了。回来时浑身湿淋淋的,一副干活很累的样子。
“你不会是想碰运气寻找矿藏吧?”
“什么?”盖尔采夫应声道。“要是能给国家找到个把小金矿,这就一次清账了——国家给我读书,给我吃的,还灌输给我这么多道德观念——我可不愿意欠这份债。找着金子了,分布面很广,但都是些小粒屑。你看,”他把一个小包裹丢给女伴,“从来没见过吧?”
艾丽雅满心好奇地打开破布小包,这金屑颇有点像熬过的牛奶表面那一层已经不甚新鲜的、颜色发暗的、干巴巴的脂皮上的油星,它们像鱼鳞瓣似的粘在破布上,不耀眼,也没有光彩。“人就为这种金属丧命!”就为了这个?
“简直是麸皮屑!”盖尔采夫随随便便地说了一句,从她手里接过包裹布,像一个魔术师那样灵巧地转动着手指把它结好。“要是找到金矿,会用你的名字命名吧?”
打这以后,他们之间的事情真是层出不穷:她一会儿撒娇任性,一会儿大哭大闹,手头拿到什么就向盖尔采夫扔什么,大声地骂他,但他一切都容忍着,然而已经不放她近身,谈话也尽量避免触及自己的事情,再说在这以前,除了他们想找到考察队这个唯一的目标以外,早已没
“什么?啊……!我当然不反对!但主要的是能弄它一大笔钱,可以把年轻时候干下的蠢事一笔勾销。在这笔钱里可以寄五十卢布作为女儿到成年的赡养费,一次了结。”
“对于一个发现金矿的人来说这不算慷慨!”
“没有必要宠坏孩子!”
“你真聪明!喔!真够聪明的!”
“无非是讲究实际而已,你不认为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