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了公牛可不一样!
艾丽雅不无讥讽地扑哧一笑,就开始看眉批的字样:“先生,对您可是谁也欺侮不了,倒是您在欺侮大家。反正您已长成了一头公牛,会吼叫,是名种,长着角……”
艾丽雅根据圆圆的小字,猜出了这个敢于对盖尔采夫顶嘴;甚至数落他几句的人是谁。
另一页夹着一片大戟叶子。练习本的纸页里几乎都夹着草和花作标记。是纪念他野外的考察?还是约会的留念?或许这,只不过是一种伤感和标新立异的标记,难道这不正是一切骄傲的灵魂不可救药的通病吗?
“沉默——在强者,表明他掌握着命运的缰绳,在弱者,常借以逃避不应得的欺凌;对高傲者,是本性率真的流露,对卑下者,也不失为无言的骄矜;它表明着智者的明慎,愚人的理性!”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但已经是墨水流畅的清晰笔迹写下的概括性的结论:“一般来说,这都是极其明智的,非一般凡人所能理解。不知怎么想起了一件好像与此无关的事:有一次一架飞机坠落,有人死亡,很多乘客受了重伤,急需救援。这时有两名幸存的、纹丝未伤的年轻人,跨过一个一个死去的和重伤的人,寻
踢在小牛的正当心。
小牛犊的妈妈春天时候从河面的悬崖上摔下来溺死了,于是只要谁高兴就可以对这头傻牛犊踢上几脚。但终于有一天:
门开处像惊雷乍起,
一条公牛健步走来,
双眼圆睁叫人害怕,
么时候相遇的,从那以后已经过了多少时间?好像是整整的一生了。他在某个时候已终于把一个幼小羸弱、孤苦无援的孩子抚养培育成了一个正当妙龄的美丽姣好的姑娘,现在对他来说,世界上没有比她更亲近、更可爱的人了。
艾丽雅猜想,阿基姆并没有把日记全部念给她听,跳过了他认为意思不大的地方,懒得去分析其中的寓意。当阿基姆一整天在原始森林里转悠的时候,她就爬上木床,蜷起两腿,把身子裹在被褥里,借着窗口白雪的淡淡的光线,不仅重新把日记读过,而且还仔细研究了这些本子边页上密密麻麻写着的眉批注解,阿基姆完全不曾注意过它们。
有一种眉批字迹纤小,和蚊子脚相仿,是用一支流水不畅的钢笔好不容易写在纸页上的,页间夹着一根矶踯躅草的根茎,眉批写在一首诗的下面:
小牛阅世还不太深,
不知人间有坏心人,
乌油油皮色有光彩。
接下去就是盖尔采夫孜孜矻矻抄了这么一大段令人厌烦的诗行的用心之所在:
坏心人纷纷躲到一旁,
见强者不免心里惊慌,
小牛犊软弱尽可欺侮,
一径走着自己的路,
脚蹄子渐渐变得硬。
不关痛痒的陌生人,
见了小牛也不心疼,
沉重的靴脚像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