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颠簸,左右倾侧,越来越猛烈地冲前仰后,雪橇里什东西颠落下来,在后面雪地上显出个黑点。虽然艾丽雅对阿基姆大声叫喊,告诉他丢东西,可是阿基姆连头也不回。艾丽雅心想,如果雪橇断裂,他大概也不会回头,既然走,他就非走到倒下来为止——他已经什也听不见,什也不理解,什也感觉不到。种恐惧,种强烈无比恐惧攫住艾丽雅,驱使着她紧跟在雪橇、猎人和狗后面。再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永恒啊、宇宙啊、消失城市啊,以及那些古老国家。她已经再也不去想什事情,恐惧代替切。由于感到前途维艰,不见尽头,大森林空旷无垠,难有终极,各种思想、各种愿望都被压抑下去,此时此刻只有个念头:停下来,在充满生命力、火红篝火旁躺上会儿,不再去作徒然挣扎,反正哪儿也去不成,而能去只有那个地方,那里是所有人最终都要去,那还有什区别——无非是早点晚点而已。
艾丽雅旧皮靴有两次踩到什硬平滑东西,心想,踩着什?但突然投入眼帘——是辙印。他们沿着这条有点奇特辙印走。在有些地方,深雪好像被某种钝器翻起来,但是在干净雪面上辙印分成两条,可以看得见雪橇犁出沟痕,旁边是狗脚印。群山,那裸露着光秃秃崖壁、褐色庞然大物,像预报凶讯乌鸦居高临下俯视着像白练般河面。河面好像升入天空幻景里去;在天幕背景上变成扁平样子,似乎和巍然凝敛天穹粘为体。
群山已经落在后面!这就是说,他们已经翻过山岭,就是说,他们正在向宿营地、向着渔业生产队、向兽皮帐篷走去。这不都样吗?只要能走出这荒无人烟森林,到有人地方去。人们决不会见死不救。他们会给你调养、烤火,给吃、喝,用鹿橇送你到城里,进行治疗,最后用飞机把你送回家,送到妈妈身边,送到莫斯科。
难道有这切吗:妈妈、莫斯科、人、很多很多人!到那时候她永远永远再也不到别地方去,永远也不离开母亲,哪怕妈妈抽烟,哪怕妈妈和作者们吵架,或是“搭救”他们。也许阿基姆正因为找到车辙,因此才那急着赶路,才那驱赶自己和罗兹卡。“可怜阿基姆!好人!他会有好报,会有好报!”
森林里微微透亮,寒气减弱——这点,眼睛看不见,但脸上能感觉到,原始森林里变得柔和起来,树木爆裂声变得稀少,然而声音更响,震得枯枝败叶和由于冰冻而卷成束束像烟叶样须芒草纷纷坠落下来,树叶也簌簌颤动不止,这样奇特景象不知为什使艾丽雅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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