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惊恐。
他们在斜坡上停下来,这是个小小缓坡,不知是因为林子阴影呢,还是因为那延宕再三不肯离去黎明。也可能是因为已经偷偷赶来黄昏,总之,这缓坡呈现出片青色。艾丽雅俯身躺在雪橇上,阿基姆使劲儿把炉火弄旺,挂上铁锅,然后也俯身躺到层薄薄云杉树枝上,树枝在他身底下吱嘎吱嘎响着折断。阿基姆脸上满是血痕,耳朵肿起来,颧骨突起在眼睛下面,头发像老头儿似倒伏着。他们喝茶,已经不再可着数儿用糖,他们急忙地喝着,喝得很多。阿基姆双手颤抖着,枝枝丫丫、黑色筋脉,bao起着,好像是因为用力过度而要发出声响似,眼白上布满着红红血丝,眼皮浮肿,翻出黏糊糊内睑。然后,到晚上,发出奇异光亮已经不是阿基姆目光和眼睛,而是那越来越肿大黏糊糊眼睑,在眼睑底下除致命疲乏以外就什也找不到。
阿基姆打开最后罐炼乳,在火上热下,喝两匙,然后冲成杯牛奶,让罗兹卡舔着喝。小狗不相信地对主人看着,摇着尾巴,阿基姆微微睁开眼睛,启动嘴唇:“吃吧,吃吧!”从来就是胆小罗兹卡牙齿敲得茶缸直响,用舌头大声地舔着。
“这才对!吃东西干吗要舍不得呢?马上们就要见到人,他们那儿什都有,有牛奶,有糖。而狗是干净动物,生活在大森林里,睡在白雪上,吃是野味,它可以从茶杯里吃。狗是朋友。罗兹卡这个朋友比起有些人来要忠实十倍啊!……”
他们动身,继续走着。不知为什骨头生疼,头发胀,朵里嗡嗡直响,他们脚不停步地赶呐,口气拼命地往前赶,阿基姆走路越来越跌跌撞撞,终于摔倒,两只手压在身底下,脸埋到雪里。罗兹卡哀号起来,舐着他脖子、后脑勺。艾丽雅俯身到阿基姆面前,用戴着手套手害怕地触动他下。阿基姆双手撑在雪里坐起来,用袖口在脸上抹下。
“现在你得自己走。该凭自己力气啦。”但后来,不知是在白天还是夜晚,当他在天寒地冻之中,听到身后声嘶力竭咳嗽声时,他还是心有不忍,便哑着嗓子脱口说句:“扶着雪橇走!”他喘口气又补充道:“不要掉队!”
艾丽雅不敢从雪橇上松手,搬动着已经不像是自己双腿,并且不仅仅是失去思考、观察和感受能力。咳嗽震得她脑袋里直冒金黄色火星,使她不禁跪倒在地,身上冒出阵冷汗。“等等!等等!不行!”她面在雪地上拖着身子爬,面叫。但是前面听不见她声音。于是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跟在大雪橇后面走着,她已经感觉不到眼睛以及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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