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廖兹金擦了擦额头上忽然冒出来的汗,捡起地上的白翠菊花儿,抖了抖上面的砖瓦灰,别到中尉的上衣口袋上,说:
向别廖兹金汇报的连长说:
“夜里我们曾经试着朝他们那儿去,没有成功,死了一个,两个负伤回来了。”
“卧倒!”这时观察哨的士兵厉声喊道。几个人就地卧倒。连长话还没有说完,就把两臂一挥,就像要跳水一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啸声越来越尖利,突然变成震天动地、惊心动魄的轰隆声,爆炸发出又臭又令人窒息的气味。一根黑黑的粗木头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又蹦了两下,滚到别廖兹金的脚下。别廖兹金觉得炸下来的一小段木头差点儿砸在他的腿上。
他忽然看到,那是一颗没爆炸的炮弹。这一刹那间紧张情绪到了极点。
药令人不安的辛辣气味,子弹壳在脚下咯吱咯吱响。奶油色的摇篮里还堆着反坦克地雷。
“那座破屋昨天夜里被德国佬夺去了,”鲍丘法罗夫走到窗户跟前说道,“真可惜,那屋子挺不错,窗户朝西南,可以把我整个左翼控制在火力底下。”
在用砖堵起来、只留了窄窄的小孔的窗户旁边有一挺重机枪,机枪手没戴帽子,头上缠着肮脏的绷带,正在上弹带,一号射手露着白牙,正在吃香肠,准备过半分钟再扫射。
走过来一位中尉连长。他的军服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枝白色的翠菊花。
“好样儿的。”别廖兹金笑着说。
但是炮弹没有爆炸,而且那吞没天地、遮断过去、斩断未来的黑黑的阴影消失了。
连长站了起来。
“这条毒蛇。”不知是谁松了一口气,说。
另外一个人笑起来,说:
“我还以为这一下全完啦,把头都蒙上啦。”
“少校同志,能见到您,太好啦,”中尉说,“我昨天夜里对您说的,果然不错,他们又朝‘6—1’号房子进攻了。是九点正开始的。”他看了看表。
“团长在这儿,你向他汇报。”
“对不起,我没认出来。”中尉连忙行了一个军礼。
六天以前,敌人在该团的防区中切断了几座楼房之间的联系,并且开始按照德国人的作风认真地把这几座房子逐个蚕食。苏军枪炮的火光在一片瓦砾中熄灭,防守士兵的生命也随之熄灭。但是一座工厂楼房的地下室很深,苏联守军依然在这里抵抗。结实的墙壁没有被炮火摧毁,虽然有许多地方被炮弹打穿,被迫击炮打得坑坑点点。德国人想从空中把这座楼房摧毁,三次派鱼雷飞机来向这座楼投掷破坏力很大的鱼雷。
这座大楼各个角落都被炸毁了,但是地下室在一片瓦砾中安然无恙,守军清扫了震落的碎片,安好机枪、小炮,又开始反击。而且这座房子的位置很好,德国人还没有找到隐蔽的进攻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