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佳上厨房里去了,叶尼娅又对维克托说:
“我在斯大林格勒的时候,薇拉有一位中尉。现在娜佳也来了一位中尉。来了,又会消失的。他们是多么容易牺牲呀。维克托,这
“这我们是谁?”维克托问道。“是你和你那位中尉吗?你放学回来,洗洗手去吧。”
“妈妈和谁在那儿说话?”
“和玛利亚阿姨。”
“你喜欢玛利亚阿姨吗?”叶尼娅问道。
“依我看,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娜佳说,“我假如是个男人,一定会娶她。”
“我是说真的。”维克托说。
她看到他生气了,就微微笑着,看着他。
“叶尼娅,你懂吗?你别胡扯。”他说。
这时候娜佳来了。她站在外室里,急急忙忙地问道:
“爸爸去作检讨了吗?”
克托没有一下子就明白,玛利亚找到的是唯一正确的谈话方法。她似乎在强调,没有什么力量能够使人不能继续做人,最强大的国家也不能闯进父子、兄弟姐妹的圈子,在这不愉快的日子里,她就这样来赞美和她坐在一起的人,因为国家未能闯进他们的圈子,他们就有权不谈外部强加给他们的一切,而是谈内部实有的情形。
她的估计是对的。在她们谈论娜佳和薇拉的小孩子的时候,他一声不响地坐着,感觉他心中点燃起来的火光又平和又温暖,既不摇晃,又不会熄灭。
他感觉到,玛利亚的魅力征服了叶尼娅。柳德米拉上厨房里去了,玛利亚也去帮她忙活。
“多么可爱的人呀。”维克托若有所思地说。
叶尼娅用讥笑的口气唤他道:
“她很善良,是天使吗?”叶尼娅用讥笑的口吻问道。
“怎么,小姨,您不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圣女,在她们的圣洁中往往隐藏着歇斯底里,”叶尼娅说,“我认为她们还不如明目张胆的坏蛋。”
“歇斯底里?”维克托问。
“维克托,我发誓,这是一般说说,我不是说她。”
她走进房里。维克托把她抱住,亲了亲。叶尼娅眼里闪着泪花,打量着外甥女。
“呀,她身上连一滴我们斯拉夫人的血都没有,”她说,“纯粹是个犹太姑娘。”
“是爸爸的基因呀,”娜佳说。
“娜佳,你是我的宝贝儿,”叶尼娅说,“外婆就喜欢谢廖沙,我就喜欢你。”
“没关系,爸爸,我们能养活你。”娜佳说。
“维季卡,听见没有,维季卡?”
他听到这意外的称呼,愣住了。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人唤他的小名了。
“这位太太像猫一样爱上你了。”叶尼娅说。
“简直是胡扯。”他说。“而且为什么说是太太?她最不像太太了。柳德米拉没有一个女性朋友,可是她和玛利亚实在要好。”
“你和她怎么样?”叶尼娅用讥笑的口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