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于是,窗帘越拉越紧,最后终于从高处的支架上扯了下来;在此之前,明亮的天空已预示了这是一个满月之夜,因此当窗帘落下来时,满月的光辉顿时如洪水般涌了进来了。在那灰绿色的光辉中,蜡烛立刻暗淡了下来,接着,腐烂的外表开始在房间中扩散显露了出来——嵌板里爬满蛀虫,地板弯曲下沉,壁炉饰架老旧破损,家具摇摇晃晃,壁毯破烂不堪。接着,这种腐烂的外表也蔓延到了老人的身上。不知是月光照耀的原因还是因为老人本身的恐惧与愤怒,当倾身迈步,伸出秃鹰般的爪子试图撕碎我的时候,我看见迅速地枯萎了下去,变得黝黑起来。只有的眼睛还保持着完整。虽然双眼周围的面颊逐渐焦黑、皱缩,但那眼睛却越瞪越大、放射出了执着的白炽目光。
急促的敲门声再度响了起来。这一次显得更加执着,并且夹杂上了金属撞击的声响。那个面朝着我的焦黑东西如今仅剩下了一具镶着眼睛的头颅,却依旧趴在下陷的地板上无力地向着我蠕动,并偶尔饱含着不死者的恶意、软弱无力地吐出些唾沫。门外的敲打开始迅猛地袭向腐坏的嵌板,将它们破裂开来。我看见一柄印第安人战斧劈穿了裂开的木头,露出了闪亮的刃口。我没有动,因为我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眩晕地看着房门破裂成碎片倒塌下来。接着,一团巨大没有确定形状的漆黑事物瞪着饱含恶意的闪亮眼睛涌了进来。它密集地倾泻了进来,就像是洪水般的焦油冲破了腐朽的护岸堤一般扩散开来,翻倒了一张椅子,冲下方流过了桌子,穿过房间,来到了那具依旧瞪着我的发黑头颅边。接着,它在那头颅边汇拢了起来,将头颅完全吞没了进去,接着逐渐退去;顺带裹走了那具已经看不见的战利品,却没有碰我分毫。随后,它再度流回了黑色通道,向下淌过了看不见的楼梯,像之前一样发出了咯吱作响的声音,只是越来越远了。
这时,地板终于支撑不住垮塌了下去。我喘着气滑进下方漆黑的房间。厚厚的蛛网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几乎要在恐惧中完全昏迷过去。绿色的月亮依旧透过窗户放射着光辉,告诉我大厅的门是半开着的;我从满是石膏的地板上站了起来,扭着身子试图从下陷的天花板间脱逃出去,这时,一股可怕的黑色洪流从那中间扫了过去,而那洪流里还闪动着几十只明亮的眼睛。它正在寻找通向地窖的门,当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后,它便消失在了那里面。这时,我觉得低层的地板也像上方房间一样逐渐向下倾塌,期间上面传来了一声破裂声,然后某个东西的西面窗户垮塌了下来。我觉得那肯定是圆顶阁楼上的窗户。在残骸中重获自由后,我冲过了大厅,奔到了前门;却发现自己无法打开它。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