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做和刚才一样的事情,不过用的是紫外线。你看不见。”
“让我看我看不见的东西到底有何意义?”
“是要让你明白,看见的不一定真存在,看不见的不一定就不存在。关键在于你的感官让你注意到什么。”
“我听够了,”话音刚落,任意就惊呆了。
悬在雨幕中的是一幅巨大而逼真的三维图像:父亲在惊讶地看着什么。
“只有万般杂碎罢了,”《指南》鸟说。
“对……”
“你现在看见了什么?”
鸟眼射出一道黯淡得仅仅存在于可见范围最边缘的光束。光束穿过悬岩底下干燥的空气,任意在这里什么也没看到;光束打在雨滴上,雨水穿过光束,出现了一片扁平的亮光,明艳得仿佛是实心物体。
“哦,好得很。激光表演,”任意,bao躁地说,“从来没见过,当然五百万场摇滚演唱会除外。”
“那么,它是什么?”
“什么意思?它是什么?我说,你是谁?你在那个包裹里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摸着黑穿过森林,驱赶发疯的松鼠,最后仅仅得到一只问我雨是什么的鸟?雨就是水在该死的空气中坠落,那就是雨。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还是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一段漫长的沉默过后,鸟答道,“你想回家?”
“我没有家!”任意险些吓住自己,这几个字她喊得过于响亮。
“你往雨里看……”《指南》鸟说。
离任意大约两英里的地方,她正在树林里艰难跋涉的父亲突然停下脚步。他惊讶地看见一幅自己的图像,图像里,他惊讶地看着两英里外悬在,bao雨中的什么明晃晃的东西。大约两英里之外,在他前进方向稍右一些。
他几乎彻底迷了路,确信自己会死于寒冷、淋雨和疲倦,祈祷只要能熬过这一关就行了。刚刚有只松鼠拿给他一本高尔夫杂志,他的大脑开始嚎叫和说胡话。
看见空中亮起自己的巨幅画面说明,总而言之,嚎叫和说胡话大致没错,但他的前进方向错了。
亚瑟深吸一口气,调转方向,朝无法解释的灯光表演走去。
“好吧,你这是想证明什么?”任意问。比起画面本身,更让任意惊讶的是画面中出现了父亲。第一次见到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就是一片亮光啊!蠢鸟。”
“此刻在那里的东西之前也都在。我只是用光吸引你在特定时刻注意某些特定的雨滴。现在你看见了什么?”
光线熄灭。
“什么也没看见。”
“我正在往雨里看!否则还能看哪儿?”
“你看见了什么?”
“什么意思?你这只愚蠢的鸟。我只看见了滂沱大雨。就是水滴在下坠而已。”
“你在雨里看见了什么形状?”
“形状?哪儿有什么形状。只有,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