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话务员不敢抬眼打量扎哈罗夫,她深知脾气古怪、易于动怒的中将随
些人感觉到皮带的金属扣环发热,便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脑袋微微摆动着。
传来几声沉闷的巨响,这是司令部警卫营掩蔽所里的手榴弹爆炸了。接着传来机枪子弹带里的弹药的噼啪声。德军的一颗迫击炮弹呼啸着穿过熊熊大火,在远处的伏尔加河里爆炸了。透过黑烟隐隐看得见几个人影在河岸上闪动,大概有人企图把大火从指挥部旁边引开,可是转瞬之间一切又消失在浓烟和大火之中了。
克雷洛夫仔细察看在四周流动的大火。他既没有去回想什么,也没有去做什么比较……德国人会不会想到乘着大火发起进攻呢?德国人不知道集团军的处境如何,昨天抓到的一个俘虏还不相信集团军司令部设在右岸……显然是局部战役,看来有机会活到天明。只要不起风就行。
他回头望一眼站在身旁的崔可夫。崔可夫正注视着呼呼作响的大火,他脸上沾满了烟灰,看上去黑里透红,像铜铸的一般。他摘下帽子,用手抹了抹头发,那副模样像是一个汗流满面的乡村铁匠;火星在他那鬈曲的头发上方跳动着。这时,他抬头望了望呼呼作响、大火弥漫的苍穹,然后回头望了望伏尔加河。那边,在蜿蜒移动的大火中间,时而露出黑暗的夜空。克雷洛夫心想,大概集团军司令员同他一样,正在紧张地思考那些令人不安的问题:德国人会不会连夜发起大的进攻……如果能活到天明,那么司令部设立在什么地方……
崔可夫察觉到参谋长的目光,便朝他笑了笑,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圈,说道:“见鬼,漂亮极了,啊?”
在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司令部驻扎的扎沃尔日耶镇上,从红色花园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场大火的火光。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中将一接到有关大火的消息,便将此事报告了叶廖缅科。司令员要求扎哈罗夫亲自到通信站去一趟,同崔可夫通话。扎哈罗夫气喘吁吁地沿着一条小路跑去。一名副官打着手电筒为他开路,不时地提醒他:“当心点儿,中将同志。”一边用手拨开悬在小道上方的苹果树枝。远方的火光照亮了一棵棵树干,在地上映下许多玫瑰色斑点。这模模糊糊的亮光使人们心头充满不安。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哨兵们的低声喊叫偶尔打破这里的寂静气氛,这种寂静使那些无声的苍白火光产生某种独特的令人忧虑的力量。
在通信站里,一个值班的女话务员望着气喘吁吁的扎哈罗夫,报告说,同崔可夫的通信联络中断,无论是有线电话、电报还是无线电话都联系不通……
“同各师有联系吗?”扎哈罗夫断断续续地问。
“刚刚同巴秋克师取得联系,中将同志。”
“快接通,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