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委托我办一件事,”克雷莫夫说。“解决一下步兵团长同政委之间的纠纷。”
“我们这里确实有过这种纠纷,”师政委说。“不过,昨天纠纷已彻底解决了:步兵团指挥所挨了一颗一吨重的炸#,18个人被炸死,其中包括团长和政委。”
接着他用信任的口气坦率地说:
“他们两人好像一切都截然相反,连外表也不例外:团长人很朴实,是农民的儿子;而政委却戴着手套,还戴着戒指。现在两人躺在一起了。”
他显然是个善于控制自己和他人的情绪、不受情绪影响的人,他突然改变了语调,愉快
挥员时,便不由自主地谈到他的掩蔽部。
“今天巴秋克在马马耶夫岗打了一阵迫击炮,炮打得也挺准……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掩蔽部真不错,门是橡木做的,厚厚的,像参议院的大门。他真是个聪明人……”
有时人们这样议论某个指挥员:
“怎么样,今天夜里他被迫撤退了,丢失了主要阵地,同各分队失去了联系。从空中看得见他的指挥所,用篷式雨衣代替房门,可以说,只能挡苍蝇。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我听说,他老婆在战前把他给甩了/斯大林格勒的掩蔽部和窑洞引出不少精彩的故事。有人说,罗季姆采夫的司令部驻扎在一条下水管道里,流水突然涌入管道,司令部全体人员都被冲到了伏尔加河岸边。玩笑大师们在地图上标示了罗季姆采夫的司令部流入伏尔加河的地点。还有一个故事,说巴秋克的掩蔽部的那两扇著名的橡木门被炸掉了。还有人说,在拖拉机厂,若卢杰夫和司令部人员一起被埋在坍塌的掩蔽部里。
克雷莫夫觉得,布满了稠密的掩蔽部的斯大林格勒岸坡像一艘巨大的战舰,战舰的一侧是伏尔加河,另一侧是敌军炮火织成的密集的火墙。
克雷莫夫受方面军政治部的派遣,来解决罗季姆釆夫师一个步兵团团长与政委之间的纠纷。
他出发前往罗季姆采夫师驻地,打算给师司令部的指挥人员做个形势报告,然后再着手解决那件纠缠不休的案子。
集团军政治部的一名通信员把他领到一个粗大管道的石砌的出口处,罗季姆采夫师司令部就设立在这条管道里。哨兵报告说,从方面军司令部来了一名营级政委,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快叫他进来吧,要不然他不习惯,还会拉在裤裆里呢。”
克雷莫夫走进低矮的拱门,感觉到司令部指挥人员的目光在打量他。师政委身宽体胖,穿一件普通士兵的棉祅,坐在盛罐头的木箱上。克雷莫夫向他作了自我介绍。’
“啊,非常高兴听一听形势报告,这是件好事。”师政委说。“听说马努伊尔斯基和另一个同志到了左岸,不打算到我们斯大林格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