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在鲁宾熟睡时把一根大钉子顶着他的耳朵,然后猛一击把钉子砸进了他的大脑。五个人,其中包括阿巴尔丘克被召到侦缉人员那里。看来,刑事部门感兴趣的是钉子的来源。这样的钉子前不久才入库,生产部门还没有填写过钉子的请领单。
洗脸时,巴尔哈托夫同阿巴尔丘克并排站在木槽边上。巴尔哈托夫把自己湿漉漉的脸扭向他,抹掉嘴上的水滴,轻声说:“记住,僵尸,要
阿巴尔丘克已经不止一次同斯捷潘诺夫发生过争论,但此刻他不想干扰他们的谈话,不想给斯捷潘诺夫扣上敌人和内部流亡者的帽子。他走到浸礼派教徒正在作祈祷的角落里,听了一会他们含糊不清的嘟哝声。
这时传来领班扎罗科夫刺耳的声音:
“起立!”
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跳起来,棚屋里有首长光临。阿巴尔丘克斜着眼睛,看到双手贴着裤缝站着的精疲力竭的多尔戈鲁基那苍白的长脸,他的嘴唇颤动着。他大概还在重复自己的诗篇。斯捷潘诺夫坐在边上,同往常一样,出于无z.府主义的动机不服从明明白白的内部规章。
“搜查,要搜查。”囚犯们喃喃地说。
就该把生命的整个厚层锤炼得如金钢石那般坚韧。
倘若冶炉中缺少劈柴,
上帝啊,瞧还有我的肉体!
朗读完,他依然半闭着眼睛坐着,嘴唇依然无声地颤动着。
“胡诌,”斯捷潘诺夫说,“颓废派c/’
的喀吧喀吧地响着:是我自己选择了出生的时刻,
年代,地点,朝代和人民,
为的是去经受所有的苦难,
经受良心和水与火的洗礼。
我被投入黑魆魆的陷阱,
但没有进行搜查。两个戴红道蓝底大檐帽的年轻卫兵穿过床铺,四下打量囚犯们。
他们中有人走到斯捷潘诺夫边上说:
“坐着吧,教授,既然你怕着凉。”
斯捷潘诺夫扭过自己长着翘鼻子的大宽脸,用鹦鹉般的大嗓门回答刚才那套做作的漂亮话:“首长公民,请对我称‘您’,我是个政治犯。”
晚上,棚屋里发生了非常事件,鲁宾被杀害了。
多尔戈鲁基用没有血色的苍白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周围。
“你们看,车尔尼雪夫斯基和赫尔岑把俄罗斯人领到了何处。
你们记得恰达耶夫在自己第三封哲学书信中写了些什么?”
斯捷潘诺夫用教训的口吻说:
“您那神秘主义的蒙昧,同这个劳改营的组织者一样令我厌恶。无论是您还是他们,都忘了俄罗斯第三条最必然的道路,m;主自由之路。”
坠落到无比的深渊,
在脓血与恶臭中,依旧对启示录式的野兽深信!
我信最高权力的无比正确,
它给古老的大自然解除了锁链,
从被烧焦的俄罗斯深处我说:你如此审判是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