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起来,有如一只陷于绝望中的小鸟,她奔跑着,磕磕絆绊倒在地上。这次摔跌后,她腰疼了好几天。
十月底,她看到了发电厂上空进行的一场空战,战斗没有结果,苏联飞机钻入云层,德国飞机掉头西去。而薇拉依然站在那里,眼巴巴瞅着空荡荡的天空,她那对瞪圆的眼睛里露出极度紧张的神色,使得路过院子的电工说:“斯皮里多诺娃同志,您怎么啦,受伤啦?”
她相信自己同维克托罗夫的会面一定是在这里,在发电厂。但她又觉得,如果她把这一想法告诉父亲,命运之神将会对她发脾气,从而影响他们的相会。有时,她的这种信心强烈得使她干什么事情都心急慌忙的。她急急忙忙烙土豆黑麦馅饼,急急忙忙扫地、收拾屋子、擦鞋……有时,她同父亲一起刚在桌旁坐下,仔细听了听,突然会说:
“等一下,我去去就来。”把大衣往肩上一披,从地下室登上地面,四下打量,看有没有飞行员站在院子里,他有没有在打听到斯皮里多诺夫家怎么走。
她从未想过他可能把她忘了。她深信维克托罗夫同她一样,也曰夜紧张而坚定地思念着她。
德军的重炮几乎天天炮击发电厂。德国人掌握了射击要领,试射几发后,炮弹就密密麻麻准确地在各个车间的墙上开花,爆炸声震撼大地。德军轰炸机经常散兵游勇似的飞来投弹。梅塞机在大地上空作超低空飞行,飞临发电厂时,便用机枪扫射。有时远处山岗上还出现德军坦克,那时清楚地传来大炮和机枪急促的哒哒声。
斯捷潘。费奥多罗维奇也同发电厂其他职工一样似乎对炮轰和空袭已经习以为常。但他和他们一边习以为常,一面却渐渐丧失蕴积的精神力量。有时斯皮里多诺夫感到疲惫不堪,真想在床上好好躺一躺,用棉衣蒙住头,一动不动,不睁开眼睛。有时他借酒消愁。有时他想跑到伏尔加河河岸上,渡河到图马克去,顺着左岸的草原一直走下去,再不回头望一眼发电厂,宁可蒙受临阵脱逃的耻辱,只要能不再听到德国炮弹和炸弹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嗥叫声。当斯捷潘。费奥多罗维奇通过驻扎在附近的第64集团军司令部,用高频电话同莫斯科通话时,副人民委员说:“斯皮里多诺夫同志,请转达莫斯科对您领导的英雄集体的问候。”这时,斯捷潘。费奥多罗维奇感到很不是滋味,这里哪有什么英雄主义可言!可这里还一直传言德国人准备对发电厂进行密集轰炸,扬言要用威力无穷的重磅炸弹把它夷为平地。
听到这些流言他手脚冰凉。白天,他总是斜睨着灰茫茫的天空,看德国轰炸机飞来没有。晚上,他会突然跳起来,仿佛听见了一大批德国飞机从远处飞来的铺天盖地的嗡嗡声。吓得他的后背和胸脯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