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您发现没有,最无可非议的东西到了马季亚罗夫嘴里,看上去就像是总结?这令我感到不安。要知道他在1937年曾经被捕过好几个月,后来给放了。可那时候谁也没有获得释放。他们是不会平白无故放人的
“您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年轻的物理学家乐呵呵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开这种玩笑无论如何都是愚蠢的,如同去敲盛有硝化甘油的器皿一样。
啊,自由欢快的言词那明显的力量!它是在不管他的恐惧的情况下突然出现的。
斯特拉姆是否了解目前这种自由交谈的悲剧性?他们所有这些谈话的参加者都憎恨德国法西斯主义,都怕它……为什么在战争打到伏尔加河边的日子里,为什么在他们全都经受到战争失利的痛苦,预感到可憎的德国法西斯奴役即将来临的时刻,心里却模糊地想到了自由?
斯特拉姆默默地同卡里莫夫并肩而行。
还可以,你呢?”
“有点儿愁气’。我到小窗跟前透了透气。”
“噢。”:,
无法表达夜晚这种无辜而又无可幸免的感觉。
“维佳,你要记住,每句话都会传到那边去的,你这是在害己,害我和孩子们。”
“令人惊奇的一场玩笑,”他突然说,“你读过关于知识分子的许多外国长篇小说,我也读过海明威的作品,他笔下的知识分子交谈时不断地喝酒。鸡尾酒、威士忌、罗姆酒,白兰地,又是鸡尾酒,又是白兰地,又是各种威士忌。可俄罗斯知识分子进行重要谈话时喝的却是茶。民意党人、民粹主义者和社会m;主党人就是在喝浓荼时达成协议的。列宁也是在喝茶时同战友们商讨伟大的g,m的。不错,听说斯大林更喜欢喝白兰地。”
卡里莫夫说:
“对对对,今天的交谈也是在喝荼时进行的。您说得对。”
“正是,正是。聪明的马季亚罗夫!真胆大!他这些对他来说极为生疏的谈话相当吸引人。”
卡里莫夫抓住斯特拉姆的手。
有一次她又说:
“我无法把一切同你讲清楚,但是看在上帝面上,听我说,和任3
何人一句话也别再说了。维克托,我们生活在一个可怕的时代,你什么也想像不到的。记住,维克托,一句话也别再说了,和任何人……”
于是,在维克托。帕夫洛维奇面前浮现起一个人无法捉摸的、苦恼的目光,这个人他从小就认识。他感到害怕并不是因为他说过的话,而是因为老朋友吞吞吐吐没把话讲完,是因为维克托。帕夫洛维奇下不了决心直截了当地提出问题:“你是间谍吗?你受过审吗?”
他记起自己助手的脸,他曾当着助手的面轻率地开玩笑说斯大林早在牛顿之前就创立了万有引力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