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可别这么说,”索科洛夫说,“这个局部就够大的了,巨大的能量,您同意吗?”
“得了,上帝保佑。”斯特拉姆说,“我觉得,这里令人感兴趣的是对弱势本质看法的改变。这可能会使有些人感到高兴,避免盲目的原地踏步。”
“他们当然会高兴的,”索科洛夫说,“就像运动员们见到别人、而不是他们自己打破记录那样。”
斯特拉姆没有作答。索科洛夫提到的是前不久在实验室里进行的一场争论。
在这场争论中,萨沃斯季亚诺夫坚信,科学家的工作如同运动员的训练:科学家们也要进行各项准备,刻苦训练,解决科学问题上的紧张程度同体育运动没有区别。同样为了破记录。
恼火,我对此厌烦透了,索科洛夫开始高谈阔论,可他现在所讲的一切斯特拉姆都不感兴趣,虽说他立刻理解了斯特拉姆论文的意义,而且用最高级的形容词评价了它。但斯特拉姆觉得所有评价都刻板无奇,平淡无味,都不能令他高兴。
“您的研究将预示一个引人注目的成果。”“将预示”是多么不高明的词儿。斯特拉姆不用索科洛夫说也知道,它“将预示”什么。为什么将预示成果?它本身就是成果,还用得着预示?“您采用了一种奇特的解答方法。”可问题不在奇特上……是面包,面包,黑面包。
斯特拉姆故意提到目前实验室的工作。
“顺便提一下,我忘了告诉您,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我收到乌拉尔来的信,他们说完成我们定货的日期得推迟。”
“快了,快了,等仪器设备一到。”索科洛夫说,“我们也已经回到了莫斯科。这都是积极因素。反正我们在喀山也无法将它安装好,反倒会指责我们耽误课题计划的完成。”
斯特拉姆,尤其是索科洛夫对萨沃斯季亚诺夫的这番议论十分生气。
他啰啰嗦嗦讲了一通实验室的事情和课题计划的完成情况。虽说是斯特拉姆自己把话题引到研究所目前工作上来的,但他还是因为索科洛夫那么轻易离幵主题而心里感到不快。
这时,斯特拉姆尤为强烈地感到自己的孤独。
难道索科洛夫不明白,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远比研究所的一般性课题重要得多?
这大概是斯特拉姆所作出的最重要的科学贡献:它影响到物理学家们的理论观念。索科洛夫根据斯特拉姆的脸部表情,看来也明白,自己不该那么轻易地把谈话转到目前的事情上来。
“相当有意思,”他说,“您完全按新方法证实了这个带中子和重核的原子核本质。”他用手掌做了个动作,犹如雪橇从陡峭的斜坡上飞速平稳地下滑,“新仪器正是在这方面对我们非常有用,“是的,看来是这样。”斯特拉姆说,“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个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