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是俄国人的胶合板轰炸机的轰鸣声,”巴赫说,“这时候来投弹。有人把这叫‘神经锯’。”
“可在我们司令部管这叫‘值日士官’。”格内说。
“别出声!”侦察员举起手指,“你们听,大口径炮r“可我们在轻伤员病房里一口一口呷葡萄酒。”弗雷塞说。
于是他们在一天里第三次感到高兴。
他们开始聊俄国女人。每个人都有什么可说的。巴赫对这种议论不感兴趣。
他们扔掉被子,躺了下来。大家都觉得热。他们聊起前线的战事。
弗雷塞在左翼的奥卡托夫科镇地区作战。
“鬼才知道他们,”他说,“俄国人根本不会进攻。可已经是十一月初,我们还是毫无进展。八月里我们喝了多少伏特加,大家举杯祝贺:‘但愿我们战后别相互失去联系,得成立个攻克斯大林格勒老战士协会。’”
“他们进攻得不错。”在工厂区作战的侦察员说,“他们不会的是固守。他们把我们从楼房里撵出来,立刻不是睡大觉,就是开始吃,指挥员们拼命酗酒。”
“一帮野蛮人。”弗雷塞说,同时丢了个眼色,“可我们在这帮斯大林格勒的野蛮人身上耗费的钢铁比在全欧洲的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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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去完成对祖国的天职吧,可我们喝我们的。”弗雷塞说,“要知道每个人都想活。”
“我的臀部全好了,”侦察员说,“现在又得找个中等膘的太太玩玩了。”
大家全觉得轻松愉快。
“喂,来吧!”格内举起自己的杯子。
不过在住院的这个夜晚,巴赫谈到了住在被炸毁楼房地下室里的齐娜,谈得挺放肆,大家直发笑。
卫生员进来,打量一下一张张兴高采烈的脸庞,开始整理“守门员”床上的床单。
“你们要把柏林来的祖国保卫者当作假病号让他出院?”弗雷塞问。
“卫生员,你干嘛不吱声。”格内说我
“不止是钢铁,”巴赫说,“我们团里有些人,无缘无故地哭泣,学公鸡打鸣。”
“如果冬季来临前战事不解决,”格内说,“那么中国战争就将开始。瞧,简直手忙脚乱。”
侦察员小声说:
“你们知道吗,我们的进攻即将在工厂区进行,在那里,集结了从未有过的兵力。所有这一切都将在近期内轰隆一声得到解决。11月20日我们大家就可以同萨拉托夫的姑娘们同枕共床啰。”
遮上帘幔的窗外传来大炮那响亮、雄壮、从容不迫的隆隆声和夜航机的嗡嗡声。
他们再次干杯。
“我们住在一个病房里,真不错。”
“我一看就立刻断定:这是些真正的伙伴、老*巨猾的前线战士。”
“不过说实话,我对巴赫有过怀疑。”格内说,“我想:‘嗬,这是个党内同志。’”
“不,我是党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