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年轻的长着浅黄色眉毛的脸庞变得十分严肃。
“既然提到上流社会的新闻,”他说,“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倒是应该说说昨天在希沙科夫家里举行的聚会,您知道,没打电话邀请您,这很令人气愤,也很奇怪……”
斯特拉姆皱起眉头,这种同情有伤他的自尊心。
“您拉倒吧,别说了。”他不客气地说。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萨沃斯季亚诺夫说,“当然,希沙科夫没邀请您,这管他呢。但是,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告诉过您没有,加夫罗诺夫都说了些什么?说是您的论文里有犹太教精神,说是古列维奇把它称作经典只是因为您是犹太人,这简直是厚颜无耻嘛。而且这些下流话都是在所长默然的冷笑下说的。瞧,这个斯拉夫兄弟,都对您干了些什么。”
说,“您现在白天黑夜呆在实验室里,置身事外“您认为我是为了不惹麻烦吗?”马尔科夫问。
“当然。”萨沃斯季亚诺夫说,舔舔嘴唇,又想出句新的俏皮话,“守在家里吧!就像俗话说的:我的家就是我的彼得保罗要塞。
马尔科夫和斯特拉姆笑起来,马尔科夫显然怕闲聊的时间会拖得太长,立起身,自言自语道:“维亚切斯拉夫。伊万诺维奇,该干活啰。”
他一走,斯特拉姆就说:
“这个老古板,干什么事情都有板有眼的,怎么也变得像个醉①位于列宁格勒扎亚奇岛上,建于17世纪,有由障壁连结的六个棱堡,从18世纪30年代起变为警卫森严的政治监狱。
午休时,斯特拉姆没去食堂,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走动。他没想到,人间怎么会有这么些卑鄙小人?但萨沃斯季亚诺夫是好样的!看上去他像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经常爰说些俏皮话,浴衣里老有姑娘们的相片。是的,总的说来这全是些小事。加夫罗诺夫的废话不屑一顾,疯子一个,妒忌心很重的小人。谁也不反驳他,因为他那套东西太荒谬,太可笑了。
可就是这些小事、琐事使他激动不安,备感苦恼。希沙科夫怎么会不邀请他斯特拉姆呢?实在太粗鲁,太愚蠢。而最伤自尊心的是平庸之辈希沙科夫和他的一帮晚会的客人,竟然对斯特拉姆如此冷淡。斯特拉姆感到十分痛苦,仿佛他的生活中出现无可挽救的不幸似的。他明白,这很蠢,他又无能为力。是啊,是啊,当初他还想得到比索
汉似的,黑天白日地呆在实验室里。”-
“是啊,”萨沃斯季亚诺夫同意道,“他像只筑巢的小鸟,一门心思埋头工作!”
斯特拉姆微笑道:
“他现在连上流社会的新闻也不注意了,停止传播小道消息。是啊,是啊,我倒是喜欢这个比喻——他像只筑巢的小鸟。”
萨沃斯季亚诺夫猛地朝斯特拉姆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