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动不响的武器,甚至看着都觉着害怕。”玛丽娅。伊万诺夫娜说。
“没关系,”斯特拉姆说,“您得自己安慰自己,在未来战争中所672
有这些武器看上去只不过是些毫不起眼的火枪和斧钺。”
他们来到公园大门前,斯特拉姆说:
“我们的散步到此结束,多遗憾,涅斯库奇公园那么小。您不累吗
河边的柏油面小路很干燥,他们开始放开步子,像两个作远途旅行的旅游者。他们遇见一个受伤的中尉和一个矮个子宽肩膀穿滑雪衣的姑娘。他们搂着走,还不时亲吻。他们与斯特拉姆和玛丽娅。伊万诺夫娜走齐后,又接起吻来,还回首望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也许娜佳也是这样同自己的中尉一起遛弯的。”斯特拉姆心想。
玛丽娅。伊万诺夫娜回头望一眼那对情侣说:“多凄惨。”她笑着又补充道。/‘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对我说了娜佳的事。”
“是的,是的,”斯特拉姆说,“这奇怪得令人吃惊。”
接着他说:
不安的事情,而她将会对他以诚相见。
前天开始解冻天气。涅斯库奇公园小丘的斜坡上和融雪底下露出了潮湿的腐叶,但冲沟里的积雪还很厚。头顶上是一片多云灰暗的天空。
“多么美好的夜晚,斯特拉姆吸一口湿润的冷空气说。
“是啊,多好,没有人,像在郊外。”
他们沿着泥泞的小径漫步。遇到水洼,他向玛丽娅。伊万诺夫娜伸出手,帮她跨过去。
“我决定给电工技术研究所所长打个电话,作自我推荐。如果他们不接受,我就随便上新西伯利亚和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都行。”
“有什么办法,”她说,“显然只有这样。您别无选择。”
“这一切多么凄惨。”他喃喃道。
他想告诉她,他以某种特殊的力量感到对工作、对实验室的爱恋,看到很快就将进行第一批实验的设备,他高兴得充满激情,他觉得他会半夜里爬起来到研究所楼前去,望着它的窗户。当他想到,玛丽娅。伊万诺夫娜在他的话里会感到他是在想卖弄自己,便缄口不语了。
他们来到战利品展览会跟前。他们放慢脚步,仔细端详涂成灰色的德国坦克、加农炮、迫击炮和机翼上漆有黑色出字标记的飞机。
他们久久地默然走着,他不想开始交谈,无论是关于战争、研究所的事情,还是关于马季亚罗夫、自己的担忧、预感和猜疑。他想默默地同娇小的、步履轻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女子并肩走走,并且领略到一种极度的轻松和安宁,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她什么也不说,稍稍低着头,走着。
他们来到小河边,河上飘着黑黝黝的浮冰。
“好极了。”斯特拉姆说。
“是的,真好。”她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