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没定,再说,他并不是上校。”娜佳回答说。
难道他女儿的嘴唇会被那个年轻的穿军大衣小子亲过了?难道这个愚蠢可笑的小姑娘娜季卡会被人爱上,难道会看中她那对小狗似的眼睛?
但这却是永恒的故事。
柳德米拉默然不语,她知道娜佳此刻会发狠,会故意一言不发的。她知道
娜佳像个大人似的眯缝起眼睛,随随便便说出一句令人恼火的话来。
“嫁给他?”她反问道,这句从女儿嘴里说出的话,使斯特拉姆目瞪口呆。“可能,有这打算!”
接着又补充一句:
“也许,不,我还没有最后定。”
一直不吱声的柳德米拉问:
意,我同希沙科夫大吵了一场并没有错?”
这是个思维的简单过程,可是要理解他这句话的含意却并不那么简单。这里有着对过去的生活、对托利亚和安娜。谢苗诺夫娜的命运、对什么是战争的思索。一个人无论获得多少荣誉和财富,他都要变老,都要离去,死亡,一些年轻人将来取代他。或许最重要的是正直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斯特拉姆问妻子:
“对吗,没错吧?”
柳德米拉否定地摇摇头。几十年的共同生活都有可能分离。
“娜佳,那你干吗瞎扯什么迈金的父亲和功课什么的?我从来不对自己的母亲扯谎。”
斯特拉姆记起他追求柳德米拉那阵,有一天她在幽会时说:“我把托利亚留给了妈妈,谎说我去图书馆。”
娜佳突然恢复自己孩子气的本性,哭闹着说:“那当密探监视我就好啊?你妈妈也当密探监视过你吗?”斯特拉姆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混账,你敢跟母亲顶嘴!”
她苦恼而默默忍耐地望着他。
“那么,娜杰日达。维克托罗夫娜,您,就是说还没有定,是出嫁呢还是当年轻上校的姘妇?”
“你要知道,柳达,”斯特拉姆平静地说,“那些生活中没有过错的人,往往不能自持,大发雷霆,说粗话;每每不知分寸,不容异见;常常在争吵中、工作中和家庭中归罪于别人。而那些有过错的人,冤屈别人的人,他们却善于自持,严谨,平静,知轻重,常常显得十分正确。”
娜佳快十一点才回到家。听到钥匙在锁眼里的咔嚓声,柳德米拉对丈夫说:“你说说她。”
“你更合适,我不行。”斯特拉姆说,但当娜佳头发散乱、鼻子通红地走进厨房时,他却开口道:“你在大门口同谁在亲嘴哪?”
娜佳猝然回过身去,仿佛打算逃跑,半张着嘴望着父亲。一会儿她缓过气来,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安……安德留沙。洛莫夫,他正在上低级军官学校。”
“你怎么,打算嫁给他?”斯特拉姆问,对娜佳自信的口气很惊讶。他回头望一眼妻子,看她是否看着娜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