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提醒你这一点,”他说,“千万别同他谈政治问题,不要让人在这方面抓住把柄来攻击我。”
娜佳没有抢白他,温和地说:
“你尽管放心,爸爸。”
早晨,斯特拉姆一走近研究所,便开始四面张望,一会儿放慢脚步,一会儿加快步速。他发现
柳德米拉通常回答说:
“如果不算玛丽娅。伊万诺夫娜,那么谁也没来过电话。”
柳德米拉知道她这样回答之后丈夫会提什么问题,于是又补充道:“马季亚罗夫暂时没有来信D”
“你应该明白,”他说那些天天来电话的人,偶尔还会打电话来的;那些偶尔来一次电话的人,恐怕再不会来电话了,他觉得家里人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反常。有一次,娜佳从正在喝茶的父亲身边走过,竟没有向他打招呼。
斯特拉姆粗,bao地向女儿喊道:
他回过头来,庄重地向他笑了笑,脸上带着忧伤的表情。
这天晚上,斯特拉姆没有对柳德米拉讲研究所里发生的事。
他们坐在托利亚的桌前,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在一张纸上画了在斯大林格勒包围德寇的示意图,向娜佳解释着自己对军事行动的看法。
夜里,斯特拉姆在自己的房间里思索着:“啊,上帝,就写一封悔过信吧,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人人都要写啊。”
墙报上出现那篇文章后,几天过去了。实验室里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继续着。斯特拉姆时而神色沮丧,时而精神振作,精力充沛,在实验室里踱来踱去,手指飞快地在窗台和金属罩上弹奏着自己心爱的乐曲。
“为什么不打个招呼?你以为我不是活物?”
此刻,他的脸色大概非常可怜;充满着痛苦,娜佳知道他心绪不佳,就没有再说无礼的话,连忙对他说:“好爸爸,亲爱的,原谅我吧。”
就在这同一天,他问女儿:
“听我说,娜佳,你还在继续同你那位统帅会面吗?”
她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他开玩笑说,大概研究所里开始流行近视眼,一些熟人与他面对面地相遇,竟沉思着走过去,连个招呼也不打。古列维奇大老远看见斯特拉姆,也装出沉思默想的样子,匆匆走到街道另一侧,在一张海报前停下来。为了观察他的举动,斯特拉姆回头望了一眼,在同一时刻,古列维奇也回头望了望,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古列维奇做了一个既吃惊又高兴的姿势,点了点头。这一切都令人不愉快。
斯韦钦见到斯特拉姆时,照常同他打招呼,故意用脚跟蹭地嚓地一响,但他的表情此刻却变得庄重而严厉,像欢迎一个不友好国家的大使。
斯特拉姆暗中计算着:谁没有理睬他,谁点了一下头,谁同他握手问好。
回到家里,头一件事便是问妻子:
“有人来过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