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发言,他是党员,无法推辞。”斯特拉姆说,“不能责怪他。”
但大部分发言的调门儿都高得可怕。科夫琴科在发言中影射斯特拉姆是无赖、骗子。他说:“这位斯特拉姆拒不出席会议,完全是目无法纪,我们要用另一种语言同他谈话,大概他正期待我们这么做,曾经把斯特拉姆的工作与列别杰夫的工作相提并论的那位头发花白的普拉索洛夫发言说:“有那么一些人围绕斯特拉姆的有争议的抽象理论大做文章,行为下流。”
物理学博士古列维奇的发言很糟糕。他承认自己对斯特拉姆的研究工作评价过高,犯了重大错误。他暗示斯特拉姆具有民族的狭隘和偏执。他说,政治上头脑不清醒的人,在科学上头脑必然也不清醒。
斯韦钦称斯特拉姆是“可敬的老兄”,并且援引了斯特拉姆说过的一段话:没有“美国的”物理学、“德国的”物理学、“苏联的”物理学,物理学是共同的。
“我说过这话,”斯特拉姆说,“但是要知道,在会
一
叶尼娅走后,斯特拉姆家里充满了忧伤气氛。
斯特拉姆常常在写字台前一连坐好几个小时,一连好几天不出家门。他心中产生了新的恐怖,仿佛在街上会遇见那些极为讨厌的、敌视他的人,会看见他们残酷无情的眼睛。
电话铃完全沉默了,纵然每隔两三天响一次,那也不是打给他的。柳德米拉说:“这是找娜佳的。”果然不错,打电话的人请娜佳接电话。
斯特拉姆渐渐明白了他的事情的严重性。在最初几天,他甚至有一种轻松之感,因为他安静地坐在家里,周围摆着他心爱的书,看不见那些带敌意的阴沉的脸。
然而,家庭的宁静很快就使他感到压抑,这种宁静不仅引起他的忧伤,而且使他惶惑不安。实验室里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工作进展如何?马尔科夫在做什么?一想到实验室里正需要他,他却坐在家里,他就激动不安;但是一旦想到实验室里没有他工作照常进行,他又感到无法忍受,不禁产生一种对立情绪。
柳德米拉在街上遇见了疏散时的女友斯托伊尼科娃。斯托伊尼科娃在科学院机关工作,她向柳德米拉详细讲述了那次学术委员会会议的情况,因为那次会议从头至尾都是由她做的速记记录。
重要的是索科洛夫没有发言!尽管希沙科夫对他说:“彼得。拉夫连季耶维奇,我们想听听您的意见。您同斯特拉姆共事多年。”但他没有发言。索科洛夫推说他夜间心脏病发作了,说话很困难。
斯特拉姆对此感到奇怪,但他并没有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
马尔科夫代表实验室发了言。他的发言比别人有分寸,没有从政治上指责斯特拉姆,主要是批评他的脾气太坏,甚至还提到了他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