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姆这天产生了另一种古怪感觉。往常,他总是为人们对斯大林的神化感到气愤。各种报纸从第一版到最后一版都充满他的名字。到处是他的挂像、半身塑像、全身塑像、歌剧、史诗、颂歌……
人们称他为父亲、天才……
斯特拉姆气愤的是,斯大林的名字时常遮蔽列宁的名字,甚至有人把他的军事天才与列宁治国的智慧相提并论。在阿。托尔斯泰的一个剧本里,列宁殷勤地划火柴为斯大林点烟斗。在某画家的一幅画里,斯大林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地走在斯莫尔尼宫的台阶上,而列宁讨好地匆匆跟在他身后。绘画中出现列宁和斯大林在人民中间的场面时,往往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们亲切地望着列宁,而那些全副武装的巨人——披挂着机枪子弹袋的工人和水兵们却向斯大林探着身子。历史学家们在描述苏维埃国家生活中的那些紧急关头,如喀琅施塔得叛乱、保卫察里津、波兰人进攻时,竟说列宁经常向斯大林求教。在党史作者们的笔下,斯大林参加过的巴
“吃吧,”柳德米拉说,“不过,娜佳,可不要狼吞虎咽。”
“爸爸,你听着,”娜佳说,“我们有什么理由嘲笑那个乘坐地铁的女人?你干吗不求他放了米佳舅舅和克雷莫夫呢?”
“你这是扯到哪儿去了,难道能给他说这种事?”斯特拉姆说。
“我认为可以说。如果是外婆,她一定会立刻给他说的。我相信她会说的。”
“可能会说,”斯特拉姆说,“可能会说的。”
这样感觉的。
他给妻子和女儿讲了斯大林的一桩轶事,其实她母女早在战前就听说过这个故事。据说一天夜里斯大林带着轻微的醉意去乘坐地铁,他在一个年轻女人身边坐下来,问她:“我能为您做点什么事吗?”
那女人说:
“我很想参观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想了想,然后答道:
“好了,别说这些蠢话了。”柳德米拉说。
“蠢话不蠢,关系到你哥哥的命运。”娜佳说。
“维佳,”柳德米拉说,“应该给希沙科夫打个电话。”
“看来,你对发生的事情估计不足,用不着给任何人打电话。”“快点给希沙科夫打个电话吧。”柳德米拉固执地说。
“要是斯大林对你说的‘祝你成功’,你就打电话告诉希沙科夫吧。,’
“这件事大概我能帮您的忙。”
娜佳说:
“你瞧,爸爸,今天你太伟大了,妈妈居然没有打断你的话,容许你把这个故事讲完。要知道,她听这个故事已经是第一百一十一遍了。,’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开心地笑了,嘲笑那个天真无邪的女人。柳德米拉问道:“维佳,要不要喝杯酒庆贺一下?”
她说罢拿出一盒糖果来,这盒糖本来是等娜佳过生日时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