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士兵抬着一名伤兵走过来,那伤兵用没有血色的脏乎乎的双手搂着他们的脖颈,两名士兵的脑袋靠得很近,脑袋之间露出一张死人一般惨白的脸,只有那双眼睛闪烁着热烈的光芒。
四名士兵用毯子抬着一个伤员吃力地从地下室里走出来。
雪地里摆放着一堆堆青灰色的武器,仿佛打谷场上堆起的’草燦。
礼炮响了,一名红军战士的尸体缓缓放进墓穴。从部队医院的地下室里抬过来的德国人的尸体也横七竖八地躺在墓穴旁边。戴着高髙的白色军帽和黑色军帽的罗马尼亚士兵边走边哈哈大
些将军的预审,他发觉保卢斯的举止与他们大不相同。,第6集团军参谋长语气迟缓,懒洋洋地说,是罗马尼亚人和意大利人导致了这场惨败。鹰钩鼻子济克斯特。冯。阿尔尼姆中将神色忧郁地摇动胸前叮叮作响的奖章补充道:“不仅是加里巴利季和他的第8集团军,而且还有俄罗斯的严寒,缺乏粮食和弹药。”
头发花白的坦克军军长施列麦尔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要求保存好他的皮箱。他曾因五次负伤而获得骑士铁十字勋章和奖章。于是,将军们立刻说起话来。卫生部长里纳尔多将军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坦克师师长路德维希上校神色忧郁,脸上带着难看的马刀伤疤。保卢斯的副官亚当斯上校丢失了梳妆盒,显得特别激动,他两手一摊,辑了摇头,豹皮帽子的护耳随之摆动着,像一条从水里爬出来的纯种狗。
他们又变成了人,但却流露出人的恶劣本性。
米哈伊洛夫吩咐穿着漂亮的白色短皮袄的汽车司机开慢一些,司机低声答道:“是,中校同志。”
他在想着,等战争结束了,回到家里,他要向司机同伴们好好谈谈保卢斯,那时他要神吹一番:“想当初保卢斯元帅乘坐我的车……”此外,他还想在驾驶汽车方面露出点儿特技,让保卢斯心里想道。/‘瞧人家苏联司机,显然是一级驾驶技术。”
在前线战士们看来,俄国人和德国人密集地混杂在一起简直不可思议。一队队欢乐的自动枪手搜索着地下室,钻进自来水管道检查孔里,把德国人驱赶到寒冷的地面上来。
在荒废的广场上、街道上,自动枪手们推推搡搡,不时地喊叫着,把德国部队重新进行编组,把不同战斗专业的士兵编成行军纵队。
德国人小心翼翼地回头打量着一双双紧握武器的手,慢吞吞地走着,尽量避免跌跤。他们做出一副驯服恭顺的样子,不仅仅是惧怕俄国人轻易勾动自动枪的扳机。胜利者的威严像催眠术似的令人苦恼,迫使他们俯首听命。
保卢斯元帅乘坐的汽车向南行驶,而俘虏们迎着他的汽车走过来。高音喇机播送着:昨曰里我出发前去远征,
心上人在门口挥动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