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科林说,久美子睁开眼睛,看见他仍旧坐在床上,“你的房间里有个靠人声激活的窃听器,管家检查录音的时候听见你对我说话。第二段对话更加有意思。咱们的好房东拿着第二杯威士忌坐在那儿,这时候莎莉走了进来……”
“哈啰,”她听见莎莉说,“出去透气啦?”
“其实也没啥。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知道的……”
“就是怎样?”
“自言自语。想听听吗?”
“天哪,免了。咱们可爱的谢尔斯小姐呢?”
“出去饭后百步走了。”
“不吃。”
“我想吃个三明治。”久美子说。
十五分钟后,一口也没碰过的三明治摆在黑色大理石床头柜上,久美子坐在大床的正中央,玛斯-新科装置放在光着的两只脚之间。她离开时莎莉在喝斯温的威士忌,望着灰蒙蒙的花园。
她终于拿起装置,科林闪烁片刻,在床脚显形。
“别人听不见我说的话。”他立刻说,竖起手指封住嘴唇,“还有一个好消息:房间有窃听器。”
应该为亲分做的。义理,你明白了吗?”
“他是贵人。”
莎莉摇摇头:“你父亲才是,久美子。假如他为了保护你而不得不送你离开东京,那就说明即将发生某些重大变故。”
她们走进房间,花瓣问:“去喝了两杯?”他的眼镜边缘闪烁着蒂凡尼的珠光,光芒来自边柜上的一棵青铜和染色琉璃的小树。久美子想看藏着玛斯-新科装置的大理石胸像,但逼着自己望向花园。花园里的积雪已经变成了伦敦天空的颜色。
“斯温呢?”莎莉问。
“下次叫伯尼盯着她,看她到底散什么步……”
“伯尼,”花瓣哈哈大笑,“他会他妈的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斯温也哈哈大笑:“对两边好像都不好,咱们损失一个伯纳德,刀锋女郎著名的嗜血欲望得到满足……来,给咱们再倒一杯。”
“我就算了。我得睡了,除非你还要我……”
“没事了。”斯温说。
久美子正要回答,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很好,”他说,“聪明。有两次对话提到了你。一次是房主和他的管家,一次是房主和莎莉。前面一次就在你把我留在楼下后大约十五分钟。请听……”久美子闭上眼睛,听见冰块在威士忌酒杯里叮当碰撞。
“咱们的日本小姑娘怎么样?”斯温问。
“已经安顿下来了。”花瓣说,“自言自语,这姑娘。只有一头的对话。奇怪。”
“说些什么?”
“头儿出去了。”花瓣答道。
莎莉走到边柜前,拿起沉重的酒瓶斟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酒瓶重重地落在抛光木板上,久美子看见花瓣皱了皱眉。“留什么话了吗?”
“没有。”
“他今晚回来吗?”
“难说。吃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