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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筛子与沙子(12 / 22)

天上明月初升,蒙塔格走着,嘴唇微微蠕动。

晚上九点,他正在吃简餐,玄关内响起计算机门声,米尔德里德从电视间飞奔而出,就像维苏威火山爆发时,居民仓皇躲避似。菲尔普斯太太和鲍尔太太进入大门,旋即手拿着杯马提尼消失在火山口。蒙塔格搁下刀叉。她们就像盏巨型水晶吊灯,叮叮当当众声齐鸣,他仿佛看见她们乐得像柴郡猫[5]般笑容灼穿屋子墙壁,而此刻她们正在电视间内彼此尖声叫嚷。

蒙塔格发现自己不知怎已站在电视间门口,嘴里还留着未咽下食物。

“大家气色真好呢!”

“真好。”

没有用脑子思考。只是听话办事,还是老样子。你说去拿钱,就去领自己并没有真正思考这件事。几时才会开始自己想清楚问题?”

“你已经开始,从你刚才说那段话就已经开始。你得信赖。”

以前也信赖别人!”

“没错,可瞧瞧们现在要做什。你会有阵子得盲目摸索。你可以扶着胳膊。”

不希望改弦易辙后还只是听话办事。要是这样,就没必要改变。”

代品。明天……”

会去看那个失业印刷匠;这件事,起码还办得到。”

“晚安,教授。”

“别道晚安。这直陪着你,你需要时候,会是只搔你耳朵蚊子。不过,还是祝你好运,晚安。”

屋门打开又关上。蒙塔格再度回到黑暗街道上,望着世界。

“你气色不错,米莉!”

“不错。”

“大家气色都好极

“你已经是明白人!”

蒙塔格感觉他双脚拖着他沿人行道走向他家。“继续说话。”

“要不要段书?来读,你就会记住。晚上只睡五个钟点。无事可做。所以,要是你愿意,晚上可以读书读到你睡着。据说,即使睡着,只要有人在耳边讲述,你也会获得知识。”

“好啊。”

“这是,”隔着城市,自远远端传来细微翻页声。“《约伯记》。”

那天晚上,可以感觉出战争正在天际酝酿。乌云时散时聚,数不清繁星就像敌方飞碟在云朵间游移隐现,天空随时可能陨坠将城市化为白灰,还有月亮如团红色火球升起;这就是那天晚上给人感觉。

蒙塔格口袋里揣着钞票走出地铁车站(他已去过银行,银行全年二十四小时开放,夜间有机器出纳员负责业务),他边走边聆听耳中那枚海贝无线电收音机……“们已动员百万兵力。万战争爆发,们将迅速获胜……”

“其实动员千万兵力,”费伯声音在他只耳朵里小声说,“可是号称百万,让人高兴些。”

“费伯?”

“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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