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德里德望着空荡荡的半空。“嗨,盖,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三个女人全站了起来。
“坐下!”
她们坐下。
“我要回家了。”鲍尔太太颤声说。
“蒙塔格,蒙塔格,拜托,看在上帝的分上,你到底打算做什么?”费伯央求道。
“你拿的是什么,那不是一本书吗?我以为这年头都是用影片来作特殊训练呐。”菲尔普斯太太眨眨眼睛。“你要朗读消防员概论?”
“概论,去他的,”蒙塔格说,“这是诗集。”
“蒙塔格。”一声耳语。
“别管我!”蒙塔格感到自己在一阵巨大的嗡嗡隆隆声中旋转。
“蒙塔格,等等,别……”
。”
“在野党是着了什么魔,竟然推他出来竞选?没有人会让他那么一个矮小家伙跟一个高个子竞选呐。何况——他说话嗫嗫嚅嚅。他说的话有一半我听不见,听见的却又听不懂!”
“他还长得胖嘟嘟的,而且穿衣服也不遮掩他的肥胖。难怪温斯顿·诺贝尔获得压倒性胜利。连他俩的姓名都管用。把温斯顿·诺贝尔[6]跟休伯特·霍格摆在一道比较十秒钟,大概就可以推算出结果了。”
“胡扯!”蒙塔格嚷道,“你对霍格和诺贝尔又知道些什么!”
“咦,不到半年前他们才在电视墙上出现过啊。一个老是在挖鼻孔,真叫我受不了。”
“你何不把你那本小册子里的诗念一篇给我们听,”菲尔普斯太太点头道,“我想一定很有意思。”
“这是不对的,”鲍尔太太哀鸣,“我们不可以这么做!”
“噢,瞧瞧蒙塔格先生,他想念,我知道。只要我们仔细听,蒙塔格先生就会开心,那么一来或许我们就可以再做些别的事了。”她紧张兮兮瞥一眼围绕四周的空洞电视墙。
“蒙塔格,只要你念下去,我就关机,我会离开。”甲虫戳他的耳朵,“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你要证明什么?”
“吓破她们的胆子,就这个好处,吓昏她们!”
“你听到她们的话了吗,你听到这些怪物在谈怪物了吗?哦,天呐,你们信口谈别人,谈孩子和自己,谈丈夫和战争,那副论调,妈的,我站在这儿听,简直无法相信!”
“我可没说一句关于战争的字眼,我可告诉你!”菲尔普斯太太说。
“至于诗,我厌恶它。”鲍尔太太说。
“你可曾听过任何一首诗?”
“蒙塔格,”费伯的声音斥责他,“你会搞砸一切。闭嘴,你这傻瓜!”
“呃,蒙塔格先生,”菲尔普斯太太说,“难道你要我们选那样的男人?”
米尔德里德笑逐颜开。“你快出去吧,盖,别弄得我们紧张兮兮。”
但是蒙塔格走开之后,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盖!”
“胡扯,胡扯,全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