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炉开始做早点,然后把早点摆到第个房间椭圆小桌上。在五月雷雨天,雨水会顺着昏暗窗户喧嚣地流进门槛,威胁着要淹没他们这最后安身处。这时对恋人便把暖炉生起来,在炉子里烤土豆吃。土豆冒着热气,烤黑土豆皮把手指头弄得骏黑,小小地下室里传出阵阵笑声。而在外面院子里,大树不断地把狂风折断枯枝和白花抖楼下来。雷雨季节过去,闷热夏季到来,室内花瓶里便会插上期待已久、两人都很喜爱红玫瑰花。
这个自称大师人从事写作,而她则把修着尖指甲手指插进头发里,反复阅读他写出东西,读完便去缝制那顶小圆帽。有时她也拿着抹布蹲在书架前或踩在凳子上擦拭书架下层或上层那几百本落灰尘书背。她预言他前途无量,鼓励他,鞭策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开始称他为大师。她终于看到盼望已久关于第五任犹太总督最后几句话,她拖着长音反复高声朗诵其中某些特别喜爱佳句,并再说:她全部生命就寓于这部小说中。
小说在八月脱稿,请位女打字员打五份。于是大师终于不得不走出那秘密安乐窝,进入生活。
“真是双手捧着这部小说进入生活,但同时生活也就宣告结束。”大师喃喃地说着,垂下头,那顶绣着黄“M”字黑小帽久久地在伊万眼前悲哀地摇晃着。客人又继续讲下去,但下面讲便有些支离破碎。只有点是清楚:伊万客人因为这部小说招来场惨祸。
“那是第次踏入文学天地,但是今天,当切均已结束、毁灭已昭然若揭时候,回想起来,仍然不寒而栗!”大师郑重其事地举起只手轻声说。“真,那个人使震惊,噢,何等地震惊啊!”
“谁?”伊万问话声刚刚能听得见,他唯恐打断兴奋客人思路。
“那个编辑呀,不是说吗,是那个编辑。是,小说他看完,他瞧着脸,那副神情就像是害齿龈脓肿,腮帮子肿得老高似。他又心不在焉地往墙角处瞥眼,甚至还尴尬地嘿嘿笑两声。他毫无必要地揉搓着原槁,讲话声音活像鸭子叫。他向提出那些问题,在听来,简直是疯话。他只字不谈小说实质,却对本人提出连串问题:是何许人,从哪儿来,搞文学创作很久吗,为什从前没听说过这个人?他甚至提出这样个认为是愚蠢透顶问题:谁授意选择这样种奇特题材写小说?
“后来他把惹烦,就直截当地问他:到底打算不打算出版小说?
“他听,着慌,支支吾吾地嘟哝两句,然后声明:他个人不能决定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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