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就因为他无休无止地吐痰还脏话连篇——之后,就根本没人来做客了。我们当时还不知道那人还是个犯罪分子,会为我们自己的东西向我们收钱。那次之后,除了普莱斯一家,我们在晚餐桌边就没听过其他任何一个人说过任何一句英语。对于我们这个没有任何外部消遣,只能自我忍受的人家来说,这六个月实在过于漫长。
阿纳托尔貌似有点坐立不安,但他仍旧决心和父亲一争高下,尽管父亲脸上写满了“你会后悔的”这样的警告。阿纳托尔说:“塔塔·库伏顿度也照管着这儿的许多实际事务。特别是男人都会去他那儿,比如老婆生孩子啦,有人通*啦。”没想到他还瞥了我一眼,好像我尤其年幼无知,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似的。真是的。
母亲突然打断话头。“来帮我做事,姑娘们。”她说,“洗碗水还在炉子上烧着呢,我都忘了这茬了。你们把桌子收拾干净,再把碗洗了。小心别烫着了。”
让我惊讶的是,妹妹们几乎立刻就从桌边跑开了。我敢肯定,她们都很好奇,但父亲是她们最大的顾虑。他激动莫名,看上去正准备大干一场。可我没离开。我帮着清理了盘子,忙完之后,我又坐了回去。如果有人认为我还太小,不适合听人谈论通*、怀不上孩子之类的事,那他们可是想错了。再说了,自从露丝·梅从树上摔下来之后,这可是我们碰到的最让人兴奋的事了,可以让你看到生活是多么有意思。要是老爹准备对某个巫医大发雷霆,那我这样的好奇猫咪肯定是不会错过的啦。
阿纳托尔告诉父亲他不应该把塔塔·库伏顿度看作竞争者。他说不育和通*都是大事,也许还是不要和塔塔·耶稣搅和在一起为好。但他向我们担保基兰加许多人都还记得在某个传教时期,福尔斯修士几乎让整个村子的人都跑去向耶稣祈祷了。他们记忆中并没觉得当地的神灵对此有太大的怒气,因为并没有异于往常的坏事降临在基兰加。
好了,够了。记得某个传教时期?听到村民们认为基督教就像张过时的老照片,就连我也震惊不已。那把父亲看作什么啦,看作查理·卓别林那样踩着鸭步、挥着手杖,说话却没声音吗?
我和母亲都看着他,预备着迎接一场可怕的原子弹大爆炸。事实上,父亲嘴巴一张一合,活像默片里的人在说:“什么!”或是大叫:“哇!”而且他的脖子通红。可他好长时间都纹丝不动。你能听见露丝·梅那只诡异的宠物獴在桌子底下穿梭不歇,寻找着别人掉下去的吃食。接下来,父亲脸色大变,我知道他决定采用哪种特殊的讲话方式了。他经常用这种方式对家庭成员、在屋里尿尿的狗狗和傻子讲话——他的话说的是一码事,内容都很亲切,语调却是另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