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烂命条,至少知道生错是时代,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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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拥有在手中不必回忆,需要被记得总是那些已失落,或即将消失。
比如说,幸福。
也许幸福是种决心,曾如此相信。
之外?
他们要是天王天后站台,要是华丽梦幻彩光加持,要异性恋对他们敬爱地拍拍手,说加油之外,并把他们视为潜力市场而不敢怠慢。这是共同时代大梦,有消费才会有声音,才可以全新姿态出场(出柜?)。在同志身份首次成为公共议题十余年前,死亡孤独与病老穷丑还离他们太远。(现在外面又是怎样情况?已经自惭形秽闭关太久……)结果先是引来大家阵面面相觑,甚至低头或尴尬地望向他处。这还算是温和惩罚。被啐口水丢汽水罐那当下,竟然还不知自己已成族叛徒。
罪不可赦,将同志们最深不安与恐惧,公开在社会批判眼光下。那些需要药物与激情肉体才能暂且逃脱遗忘,孤独,竟然如此置之度外。
两度面对至亲离去,过程中无论是在医院或是殡仪馆,都只有个人忙进忙出。那异性恋妹与弟,以至高家庭利己主义作为护身符,早就分别移民澳洲与美国。护士小姐们看无亲人帮手难免关心,却根本懒得多做说明,句离婚轻描淡写,省事。可怜父母躺在病床上,仍会被看护欧巴桑间闲话八卦骚扰:你儿子不是有上过电视讲爱滋病?
爱滋带原者,这个标签身份始终如影随形,让在原本狭隘封闭族圈内,更加难以立足。
曾努力过决心,那是怎样过程?或者,只是某个关键点上停格?尔后总像融雪般幸福,瞬间仿佛握在手中,却立刻化为指缝间滴水,那究竟又是怎回事?……
个疑问永远会指向更多其他疑问。
记忆无起点。每块记忆碎片都可能只是某个局部事实片拼图。但回忆总是循着习惯步骤,走在相同条标示通往过去路上。
真正记忆其
二老到临终皆不放弃再次询问:真就这样个人过吗?见无语,老人家放心不下,在面前最后次老泪纵横。
也许当下有那刻,曾后悔对他们诚实。
但若非说出口,怀疑可能早已成离家失联浪子,不能面对他们生,也愧对于他们死。
对而言,说出口意味着在孤立无援黑洞中缺氧濒临窒息之际,在意识逐渐模糊已近乎放弃生死交关,咳出那最后口阳气。
不想这生就这样偷偷摸摸,要死不死。就算是自私生存本能吧,但是心里明白,这身这肤、这体这发到底没毁,留下来好好地为父母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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