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如愣愣,正色说,这种活法,恐怕不是老爷昔日所愿。咱家铁货生意,何时依靠过洋人。洋人要在中国买卖东西,让他们自己卖去。咱们在里头插杠子,算是什。上海这地方,学学生意可以,可不能学来身洋人腥膻。买空卖空,投机倒把,可是正经商贾该做事情?明儿要写封信给笙儿,叫他时刻警醒些。柜上事,便由老六他去,也不失咱做妇道人家本分。
云嫂不再言语。昭如时间有些失神,说道,但愿,襄城里不要再打起来。
云嫂道,谁说不是呢。听教会姊妹说,这阵子,襄城里莫名其妙地死几个人。“荣佑堂”熊家二掌柜,前儿在兴华门桥洞底下发现,给人捅刀子,血都流干。
昭如眼睛抖下,二掌柜,姓杜。腊月里不还好好,过来给咱们拜年。
云嫂说,老好人个,哪像熊家人烈脾性。偏偏是他,说是人不见那天,点儿兆头都没有,如常去柜上。半夜里都不见回去,才知道出事。
更是旁都吃不下,拿点心当饭吃。
阿凤停下手,定定看着她,说,桢小姐,以前有太太惯着。将来去外头,凡事要自己拿好主意。
听到这话,仁桢沉默。
阿凤说,打自己嘴。们桢小姐哪能缺人疼,往后有笙少爷呢。
仁桢脸红下,说,他去这远,这些家里头东西,怕是也想得慌。
昭如说,唉,报官怎说,左不过是图财。
云嫂说,不像,说是身上文钱未少。主,死得那叫不明不白,咱往后也少往街上去。
“永禄记”龙凤火烧,后晌午上白案,傍晚时候才出炉。本来想遣个丫头去排队,仁桢却说要自己去买。阿凤便领着宝
阿凤便说,这不碍事,过两天顺儿跟老王去宁波,要在上海停两日。们买些点心果子,让他们捎给笙少爷。
仁桢想想说,也好。咱们把宝儿也带着,听说“永禄记”新出个“龙凤火烧”,可解他馋。
自打从冯家回来,昭如心里总堵着。云嫂就宽慰她说,太太,您望好处想,桢小姐去杭州读书,总好过去北平。听秦世雄说,现在北方好多地方,已然又打起来。就不懂。日本人是赶跑,咱自己个儿又不消停。这襄城,怕也是禁不起折腾。到底是南边安稳些。
昭如叹口气道,哪能不知道呢。上回咱家“丽昌”进货,在大同给扣,到现在都没个准信儿。老这着,只怕又要伤筋动骨。
云嫂便道,有句话不该说。可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下次该跟六爷说说,咱家生意,也得挪个窝,兴许就活。上次笙哥儿信上不是也说,人家上海大公司,都做是进口生意。要不,咱们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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