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桂花耳更是朝发夕萎稀罕物,在外采货厨工,有时不免疏忽些。可但凡有味不合规矩,或以次充好,来婶先将他们祖宗八代问候遍去。
按理,精益求精是不错。这用料讲究,多少也是太史第行事分寸。再说其素菜料,无非是腐皮、面筋、生根,新鲜水豆腐、板豆腐、布包豆腐及硬豆腐,每每万变不离其宗。佐料也不可大鸣大放,葱、蒜、韭、薤及兴渠,所谓“小五荤”,自然用不得,偶也用豆豉便打大折扣。酱料多用面豉、酱油、南乳及腐乳。而来婶心得,提味全靠各种菇类。用居多是冬菇和干草菇。因为用量大,这洗涮晾晒工作,便都落在厨工身上,动辄得咎。有敢怒不敢言,就编个歌诀,“冬菇草菇荔枝菌,香菇松茸鸡肶菌,隔篱利先唔开口,姣婆分分黐孖筋。”再隐晦,听者也知道说是大厨利先叔和她事。
利先有个老婆在乡下,人虽非君子,在厨房里打情骂俏可以,但却也不想招惹是非。可暧昧大几年,经不住寡居来婶穷追不舍,竟将那发妻给休。但成“支公”,他却又硬颈,就是不和来婶摆酒,所谓“拉埋天窗”。这以后,来婶脾性便越发不可收拾。仆从间流传个笑话。当年守长斋九太太青湘,爱吃道“桂花锅炸”。做甜锅炸要用上牛奶和鸡蛋,这两种虽属花素,但食清斋人是忌口。因彼时九太太极受太史宠爱,后厨便专养笼东竹母鸡,生下蛋不受沾染,才可入馔。可有日,厨工未关好鸡笼,竟然让这几只母鸡跑出来。后厨原有只鸡公,大约也是垂涎已久,来个霸王硬上弓,将这几只鸡娘纷纷临幸遍。发现时已经迟。这可也让来婶看到,拎起把菜刀,风火火地出来,言不发,将那鸡公拎起来,照颈子就是刀。临将那鸡头,扔在地上,唾口道:“贱格!”这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那鸡身子喷着血,还拍着翅膀,在地上扑腾。看得后厨上下,惊心怵目。有人便私下里说,真是阿弥陀佛,鸡公这刀,是替利先叔挨。利先闻风而丧胆,此后和来婶,连眉来眼去也不敢。
因为有三太太撑腰,来婶向来恃宠而骄。再加上为情所乱,对后厨事情,渐渐不上心。无奈太史第近两年,是多事之秋。事事敷衍,也就有些粗枝大叶。有次四房近身来端药膳,看见来婶做罗汉斋,大约是手边老黄豆熬素上汤没,顺手就舀勺近旁鸡汤做底汤。看见人,知道她厉害,自然不敢声张。
后来,逢到初、十五,要开素斋,她大约也是惫懒,除两个主菜,其他,她竟着人到龙津路上“盈香斋”买现成来,热应付主子。终于有人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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