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说:“该听的听,不该听的
她要过传真稿,也没细看,掏出笔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汪尔淼的名字。
外事办的同志说:“得,你这一改,又得重打一份。”
她说:“那就麻烦你们重打一份。”
外事办的同志问:“改成你导师去,他同意了吗?”
周蓉说:“我从他家来的,已经说服他了。”
的事。我决定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周蓉听罢急了,从接到法方的邀请函到将签证办下来,已经大费周章,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跑下来的,付出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好在省外事办有专人代办公费出国人员的护照,否则她和导师还必须亲自去一次北京呢。为了及时拿到护照,周蓉背着导师向省外事办的同志送了礼。法国是她特别向往的国家,能与导师以学者身份去一次更令她高兴。
她再三询问,汪尔淼才说出了他的想法——目前东三省的财政尤其吃紧,许多企业发工资都困难,知识分子不能只在乎自己,为国家省点钱吧。
汪尔淼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法方的邀请并非国家行为,而是几所大学文化社团的民间行为。他们资金并不充足,邀请函上写得明白——只负责报销去程的机票以及会议期间的食宿和参观费用,回程机票由与会者自理。
周蓉说:“咱俩买回程机票的钱都申请好了呀,领导们也都认为对学校是一件好事啊!”
外事办的同志说:“其实没人对你们师生俩都去有什么意见,完全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
周蓉说:“是啊,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一九八八年初,在这一所省重点大学里,还没有多少台电脑。绝大多数师生对电脑还没有概念,打印之事仍由打字室完成。周蓉怕外事办的同志阴差阳错办砸了,亲自跑去请打字员重打了一份传真稿。
她拿着重打出的传真稿再回到外事办时,汪尔淼己坐在那里了。
他说:“周蓉啊,你怎么不听老师的话了呢?”
汪尔淼说:“是啊,他们确实一直都那么认为,但我自己心理上有障碍。”
“您心理上的障碍完全没有必要哩!好比在饥饿的年代领导人不吃红烧肉了,对挨饿的老百姓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周蓉快急哭了。
汪尔淼说:“是没什么实际意义。可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啊,对某事心理上一起障碍,就会产生排斥感。周蓉啊,我决心已下,不变了。我绝对支持你去,你们年轻同志应该多出国交流。中午我通知学校了,可能批准你前去参加研讨会的传真已发往法国了。”
周蓉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楼下跑。她知道,外国人办事一向很认真,如果最后的传真上写的是张三结果去的却是李四,人家也许会拒不接待的。
她一口气跑到学校外事办。还好,传真并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