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在我的牛奶里放麻药。”
“你神经了,那天你喝的是罐装可乐,我怎么能往易拉罐里下药?”
“你说对了,过于准确。”李白指出,“没有人会记得二十年前仅见面一次的男人喝的是啥,除非你在他的可
事物是立体的,事物是神秘的,总之事物不会是扁平而坦白的。“等一等。”李白企图拽住卓一璇,看起来她对食物已经没有欲望,这会儿只想速速开溜。我不能让她跑了,她很可能出门跳上一辆出租车就消失在茫茫人海,我们之间还有旧账未清。李白推开一群端着盘子的专家,人们看到他像跨栏运动员那样连续跳过两排椅子,一名穿金戴银的中年美女踏着高跟鞋在前面跑。
“抓小偷吗,李白兄?”
“遇到初恋了!”他回答。
在拦住她之前的短短时间内,他想起了某年某日的场景,这么容易,又是二十年。停尸房的那个下午,窗帘是深蓝色的,当它合上后,水磨石地坪与其他器物均在一种人造的幽暗中闪光。一只苍蝇绕头飞舞(可能在此前暂停的尸体上舔舐过),它的不规则运行轨迹,被放大了的嗡嗡声,无法预知地停在他的脸颊随即腾空而起,使他陷入停顿的意识又被迫频频抬头。这正是他前半生的一道谜渊,那场睡眠将他的少年期和青年期截然分开,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记得自己醒来是下午,房间里只剩他一人,那匹巨大的苍蝇也消失了。他下了床,将丧失的记忆重新接续上,拉开窗帘看到远处操场还是同一拨人在打篮球,时间并未过去太久,接着他注意到自己勃起了,摸了摸确定没有梦遗。他回到停尸床上,盘腿坐着抽烟,等待这一常见的男性生理现象褪去,然而直到黄昏,回忆滚滚而来,下体一点没软。他像一个被双重锁链困在刑柱上的人,动弹不得,且百思不得其解。这当口一群戴口罩的人推着具尸体进来,看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还有满地烟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现在,他在宾馆电梯口的一棵龟背竹下堵住了卓一璇,她勉强挤出的笑容仍带着两个梨涡。很好,LOGO还在,岁月如昨,要不然我还真的认不出你。李白变得异常严肃。
“告诉我,二十年前的停尸房,你有没有迷*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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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黄昏我没有去见曾小然,我离开了医学院,撅着那话儿登上火车,像个怪物一样去了另一座城市。后来呢?后来的经历与此无关,我不想说了。对了,我还去过你的家乡,位于西南高原的小城,它有一座钢铁厂,夏季站在阴影中十分凉爽,人们似乎无事可干,遗憾的是我在那里待的时间太短,无法将它描述得足够熨帖。我也没有去看过你父亲镇守的停尸房。
“你想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