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人员征召机构”,另一场是跟一个“情报评估组织”,我被告知这两家机构都是在英国情报部门中位居高端的独立机构。没有人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来接近我,向我提问的人看似态度随便,其实问得很精细很复杂,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原本为自己早些年很烂的学习成绩而担忧,但发现他们其实并不是很介意。我认为裙带关系和血统肯定是进入情报部门可靠的敲门砖,因为这一行就相信血统家世以及有可能遗传的保密能力。此外,我在语言方面的知识也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面试期间,他们一点儿也没有提到我母亲,我也没提。
他们给我的工作是复查档案馆中涵盖战时与战后的各种档案。经我研究后发掘出来的任何材料和由此得出的任何结论都将保密。我只把发现交给顶头上司,由他来对这些发现作出评估。每个上级的桌子上有两个橡皮图章,一个刻的是“仍需改进”,另一个刻的是“过关”。如果你的工作“过关”了,将送往更高一级。至于更高一级是哪里,我不知道——我工作时能看到的小小风景仅限于海德公园旁边一栋无名建筑中二楼的档案迷宫。
这听着像是份苦差事。不过接受一份包含有检查战争细节的工作,在我想来,说不定正好可以发现母亲在把我们托付给蛾子期间干了些什么。关于她的故事我们只听过她在战争早期从位于格罗夫那屋酒店屋顶上的鸟巢用无线电发送情报,或是在夜间驱车前往海岸,靠巧克力和夜晚的寒气让自己保持清醒。这就是我们知道的全部了。也许现在有机会可以发现她生活中那缺失的一段。这有可能会是一份。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我那天下午在马拉凯特太太的花园里语焉不详地提起的z.府工作,当时那些蜜蜂正在蜂窝里六神无主地奔忙,而她已经忘了我是谁。
我通读着每天从档案馆里拿来的堆成小山也似的档案。其中主要包含在战争边缘行动着的各色人等写下的报告,关于纵横于欧洲以及后来中东的旅程,以及各种战后的小冲突——尤其是在1945年到1947年初期间。我开始意识到,停战以后,一场未经批准且依然充满,bao力的战争仍在继续。那时间,那些规定和谈判都还暧昧不清,战争行为继续在公众的听闻之外发生。在欧洲大陆上,游击队和党派武装从隐身的地方冒了出来,拒绝接受失败。法西斯主义者和德国的支持者们被受了五年或更长时间苦难的人们四下追捕。来来回回的反击与报复行为蹂躏着那些小小的村落,在身后留下更深的悲痛。当时刚获解放的欧洲版图上,有多少个少数族群,便有多少方势力在实施着这样的行为。
除了四五件其他的事情外,我主要负责检查整理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