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且,现在算怎么回事?我知道你那些女人。父亲管你叫花花公子。”
“你父亲嘴可真碎。”
“我想,过了今晚后,我得离你远点了。你对我太重要了。”
即便是在这个经过去芜存菁的、小心翼翼的关于费伦和罗斯的版本中,对于当时可能发生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也依然存在着一些困惑,甚至是不确定。这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故事所应有的节奏和韵律。究竟是谁,或是什么契机,能够引发那天晚上由一只铁炉开始的那段亲密关系?
自那天晚上扮演了情人的角色后,她在很长时间里都再也没有逾矩的行为。她在心里想过,有了那样一晚之后,他会变得怎样呢?是像他说过的一则加洛林王朝的历史轶闻那样,一支小小的军队很有礼貌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一个边境小镇,还是他们身边的每样东西都会被激发出震天的回响?她必须得在那样的事情发生前就离开他,留下一个兵堵住河上的桥,这样无论是她还是他都再也无从跨越,要让彼此都清楚地明白,在这突如其来而又难忘的彼此短窥后,一切都结束了。她还得要回到她的生活中去。
她看见,只有火炉那跃动的光线照着自己,礼服的袖子很长,是葬礼上穿的。感觉怪怪的。她感到自己的理性之下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溜走。而这又是一个浓雾之夜,身边的世界看不见了,遁入了无形。
她醒来的时候被搂着。他张开的手掌垫在她的颈下。
“我在哪儿?”
“你就在这儿。”
“对,看来‘我就在这儿’。真是没想到。”
“想来你一定知道,作为有夫之妇……”
“对,可他一点儿都没有介入到你的生活中。”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可以睡在火边。我用不着。”
长长的沉默。她在脑海里天人交战。
她转过来望着费伦。她很少叫他马什。几乎一直都是叫的费伦。但她喜欢马什这个名字[18]。这名字听上去就好像他一直在跋涉,却很难穿越,很难完全理解,她会把自己的双脚弄湿,带刺的种子和泥浆会粘到她身上。我想就是在那时,在火炉边
她睡着了,然后又醒了过来。
“你对葬礼是怎么想的?”她问道,头紧贴着他的身体。她知道,在炉火顾不到的地方是很冷的。
“我爱他们。”他说,“跟你一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跟他们的女儿睡觉了,而且还就在他们的葬礼之后?”
“你觉得他们会在坟墓里辗转反侧吗?”
“我想你现在也许用得着了。”
“我还想能看见你。”
他来到火边,捅开烟道,炉火照亮了房间。
她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他:“我也想能看见你。”
“不,我没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