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再也没有名字了。”
***
罗斯和那个战士正在崎岖不平的平原上快速行进。因为不时要涉过河流,身上早
很热,他们把所有的灯都暂时关了,这让他很高兴。那个女人继续在黑暗中说话。
“那么你不知道在那里,在那个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咯?我叔叔的村子。人口有四百。现在只有九十。几乎全都是一夜间被杀的。有个孩子目睹了这一切,她当时醒着,等一天后她说出这件事时,游击队把她拖了出来,也给杀了。”
“我怎么会知道?”
“那个称自己维奥拉的女人是你们的人和游击队之间的无线电联络人。那天晚上就是她跟他们说该去哪儿的。还有另外的地点——拉吉纳·苏玛村和嘉科瓦村。她为他们提供情报,村子离海边有多远,哪些出口给堵住了,怎样能进去。”
“不管她是谁,”他说,“她只是在传递指令。她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情发生。”
人。”
“她美吗?”
他笑了:“我想是吧。她脖子上有几颗痣。”
“她比你小几岁呢,你觉得?”
“我不知道她的年纪。”
“也许吧,可我们只知道她的名字。既不是将军,也不是军官,只有她的代号,维奥拉。没别的名字了。”
“在那些村子里发生了什么?”费伦在黑暗中问道,尽管他知道答案。
大大的弧光灯打开了。
“知道我们现在管它叫什么吗?‘血腥的秋天。’在你们决定支持游击队来打击德国人后,我们——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匈牙利人、意大利人——就全被你们归入了法西斯,和德国的同情者之列。普通的民众转眼就变成了战犯。我们之中的某些曾经是你们的盟友,现在我们变成敌人了。伦敦的风向一变,几句事关政治的交头接耳过后,一切就都改变了。我们的村庄被夷为了平地。现在连它们存在过的证据也没有了。人们排着队站在万人坑前,用电线捆在一起,跑都没法跑。过往的仇怨现在成了屠杀的借口。其他的村庄也被抹掉了。在锡瓦茨,在阿多扬。游击队总是在的里雅斯特周边活动,直到能把我们赶进城里,那里会有更多的灭绝行为。意大利人、斯洛文尼亚人、南斯拉夫人。他们全部。我们全部。”
费伦问:“那第一个村子叫什么?你叔叔的那个村子?”
“那你知道丹麦山吗?认识一个叫奥利弗·斯特拉齐的人吗?长链刀?”
他不出声了,很是吃惊。
“知道我们的人里有多少叫游击队——你们的新盟友——在的里雅斯特附近的深坑大屠杀里给杀了吗?几百?几千?死在那里——埋在了天坑里……嗯,知道吗?”
他什么也没说。
“或者是发生在我叔叔村子里的那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