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十五岁上下,也可能十六。说十七岁都有可能。马库斯不知道他们到底多大,只知道他们比自己高得多,还大了好几岁。
“我们只想借这东西玩玩。”高个儿男孩说着,抓住马库斯的自行车把手,“我们会还给你的。”
“等我们玩够以后。”另一个男孩又大笑不止。
街上一片寂静,马库斯抬头看看街道两旁房屋的窗户。那些漆黑、空洞的玻璃。他一般不喜欢引人注目。他喜欢悄无声息,这样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花园的门,溜进那栋被遗弃的黄房子。可现在,他希望某扇窗户会突然打开,某个大人会呵斥那两个大孩子,让他们走开。回塔森、尼达伦,或别的什么盛产他们这种恶棍的街区去。但街上依然一片阒寂。那种属于夏天的阒寂。现在正值假期,街上别的孩子都去乡间别墅、海边或国外度假了。玩嘛,在哪儿都一样,马库斯总是一个人玩。但个子小的孩子再一落单,就特别容易被欺负。
大个子男孩从马库斯手中夺过自行车,马库斯发现自己连眨眼逼回眼泪的力气都没有。这辆自行车是妈妈给他买的,要不是买它,他们今年夏天就能用这笔钱去某个地方玩了。
续睡,我可以出去。”
那个从窗边飘来的声音是如此轻柔细小,约翰尼完全不明白它怎么会盖过伊拉中心终日不绝的嬉闹、尖叫、音乐、争吵和外面汽车的轰鸣,钻进他的耳朵。所以这人想摸清他约翰尼是不是马上就要睡了,对吧?好搜他的身。说不定还会找到约翰尼用胶带绑在大腿上的东西。
“我从不睡觉,只会闭目养神。懂吗,伙计?”
年轻人点点头:“我这就出去。”
这位新室敌出去了,门一关,约翰尼·美洲狮就跳下床。不出两分钟就搜遍了对方的衣柜和上铺。一无所获。空空如也。他的新室敌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嫩,还知道把东西都带在身上。
“我爸在家。”他指着街对面的红房子说,它就正对着他刚刚去过的黄房子。
“那你怎么还不叫他来呢?”男孩骑在马库斯的车上找感觉;自行车颤颤悠悠,他好像有点不爽,嫌车胎气不够足。
“爸爸!”马库斯大喊一声,但马上听出自己的声音是多么无力、多么虚假。
两个大孩子捧腹大笑。个子小点的那个已坐上了后架,马库斯看见橡胶车胎开始从轮圈上脱离。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爸爸。”男孩说着,把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快,赫尔曼,蹬呀!”
马库斯·恩格赛斯感到害怕。
“怎么,怕了?”两个堵路的男孩中个子较高的那个说。
马库斯摇摇头,吞了口唾沫。
“你就是怕了,都吓出汗了,你这个肥猪。嘿,你闻到了吗?”
“看啊,他快哭了。”另一个男孩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