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好。”他说。
她停止录音,把声音放给他听。
“那居然是我的声音?”他诧异地问,明显有些窘迫。
她按下停止键,把音频又放了一遍。扬声器中的声音听上去拘束而细小。“那居然是我的声音?”看见他的表情,她大笑。他从她手中夺过手机,她笑得更厉害了,他找到录音键,说现在轮到她了,她必须说点什么,不,她得唱歌。
“不要!”她抗议,“我宁可被拍照。”
“把手机给我。”她说。
他交出手机,她开始摆弄。很快,手机小小的喇叭就响起了有节奏的呼吸声。随后,一个淡漠的歌声响起,提出要带他们一起旅行。斯蒂格震惊的表情让玛莎忍俊不禁。
“这叫声破天。”她说,把手机放在他俩之间,“可以在线听音乐。你之前没见过吗?”
“监狱里不能带手机。”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
“监狱?”
。然后我们所有人会一起吃一顿早餐。”
“真美好。”斯蒂格坐到她身旁。
“是挺美好的。这儿的人总是互相关照。”
“如同田园诗。”
“倒也不尽然。他们经常为钱争吵,也看不上彼此的作品,还睡彼此的男女朋友。不过这地方充满活力,让人兴奋。我妹妹和我还真以为我们生活在柏林呢,直到我父亲拿出一张地图,把真正的柏林指给我们看。他说真正的柏林很远,离我们有一千多公里。不过我们总有一天会开车到那儿去。去看勃兰登堡门和夏洛滕堡宫,我和妹妹会享受公主的待遇。”
他摇头:“声音比照片好。”
“为什么?”
他做了个动作,像要把头发别到耳后似的。一个习惯动作,她想,属于那种蓄发太久、忘了头发已经剪短的人。
“人可以改变外貌,
“对,我坐过牢。”
“因为fd?”
斯蒂格用手遮挡阳光。“没错。”
她点点头。露出笑容。她以为呢?她可是内行啊。她难道指望他,一个海洛因成瘾者,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也别无选择,像其他人一样。
她拿过手机,给他演示GPS定位功能,告诉他怎样定位自己的所在地,怎样计算从一处地方到另一处地方的最短车程。她用相机给他拍了张照片,然后按下“录音”键,举起手机,让他说点什么。
“后来你们去了吗?”
“去真正的柏林吗?”玛莎摇摇头,“我父母一直不富裕。也没活很大年纪。他们去世那年我十八岁,还得照顾妹妹。但我一直梦想着能去柏林。都快分不清那地方到底是幻想还是真实存在了。”
斯蒂格缓缓点头,闭上眼,仰面躺进草丛。
她看着他:“要不咱们再多听几首你的歌吧?”
他睁开眼,眯起眼睛。“赶时髦乐队吗?可CD在车上的CD机里。”